有了早饭事件和工厂经历,贺画对贺小画的生活没有了什么期待,开始天天祈祷,希望一觉醒来,恢复往常,或者再遇到那个声音,挨上一拳两拳都行。然而,几天过去,一天睡上十小时,每次都是失望。晚上,贺画躺在小木板床上,思绪乱七八糟的飘散着,这都几天了,还回不去,不会这辈子就要待在这儿吧?不要啊!
贺画有些急了,一些瞎想的想法也忍不住想要尝试,睡觉没法回去,那是不是得如来时一样,受大力一击,进入昏迷的状态就有可能呢?
找揍是不可能,别人会以为你有病,那跳楼就更不可能了,那是找死!贺画仔细想了一下,掀开了身下垫着的薄褥子,露出整块床板,要不,来一下?
此时的贺画已经有些魔怔了,越想越觉得可行,半支起身子,脑袋对着床木板,鼓起勇气,咚!
嗷!
贺画捂住自己脑门,痛得泪眼迷蒙。脑袋被撞得有些懵,思绪倒是清醒了,这是纯粹的在犯傻呀!
带着失望与懊悔,贺画终究是慢慢睡着了。似醒非醒间,就听到一道地道的川普在自己脑海里念叨:“回不去了,好好过吧!”
八个字跟念经一样,在脑海里来回飘荡,像是怕贺画记不住似的。可惜贺画下意识里对此事相当抗拒,睡梦中紧皱着眉头,拒绝记住这个念头。
昏暗的空间中,黑影长叹一口气,我也没得办法呀!想了想,随即双手结印,变幻各种繁复的手势,最后一指贺画,罢了,给你安神定心,以后也不要想这么多了,受了这一记术法,这辈子至少不会失眠了。
黑影身形一闪,消失不见。睡梦中的贺画眉头渐渐松开,呼吸都平稳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贺画就发现脑海里多了个念头:回不去了,好好过吧。
嗯?就这样啦?在这个要啥没啥,还一堆不怎么想搭理的亲人的世界过活?
贺画不想承认这个想法的实际性,但这么多天各种尝试,俱都是失望。失望的多了,只能慢慢接受现实。也有想过是不是再给脑袋来一拳,但同时心里也暗搓搓的明白,这么意识流的事情,靠唯物主义流的方式解决似乎有点不大靠谱。
举起的拳头也终究对自己脑袋下不了手,还得好好活着呀。纠结几天的时间,倒是完成了从观众到角色的身份转换。
老贺家么十分简单,贺爸古板守旧,贺妈絮叨有点小势利,大姐四年前下乡,目前失联,老二贺建国蛮横自私,老三她自己,老四贺卫国才十四还在上学懵懂中。旁人来看,贺家有四个职工,日子是非常不错了,实际上却不然。
七十年代初的大环境下,一份工作直接关系人一辈子命运。正经单位的新岗位一般都被领导们瓜分,普通人根本够不着。而某些极个别的临退休又没有子侄辈需要传递岗位的,就成了普通人里边的香馍馍。老二贺建国的工作,就是贺爸搭上大人情,从老工友手中买来的唐僧肉,要价八百,直接拖垮了贺家的经济基础,还欠了一大笔外债。
不然怎么办?对老贺家的主事人贺爸来说,自己生的亲儿子,又不想他下乡受苦,莽也要莽住了。
因为大笔负债的关系,贺家生活水平直线下降,但名义上家里还有在长身体的孩子,隔一段时间还是得弄点肉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