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报过后，一个帖子暗戳戳地出现在安城一中贴吧里并且奋勇前进，很快便盖起万丈高楼。

1L：“我就想知道今墨作弊这事最开始是谁捅出来的，传得全校都知道以后，现在不打算出来好好道个歉吗？”

2L：“哈哈哈哈哈，这个车翻得又快又猛，但是讲真，不只是我，还有我身边的其他朋友，在通报以前全都以为她真的作弊了。”

3L：“难道没有人和我一样觉得不对劲儿吗？以前我们知道今墨都是因为她哥今天，还有他们家给学校捐的实验室教学楼，怎么从上初二开始画风就不对了？”

4L：“真的！我刚搜出所有和她有关的帖子一看，初二以前都很少，偶尔出现也是大家一起感慨她命运多舛啥的，但是初二开始帖子里面大家提到的她好像变成另外一个人。”

5L：“作为她的同班同学，虽然我总共都没和她说过几句话，但还是想说——她每天都和我们一样准时上下课，而且在这个学期以前她都是住校的，某女神是走读，我实在不知道今墨当时哪里来的时间霸/凌她。”

5楼的消息一出来就被一直引用回复，但都是骂她的。

“校园暴/力绝对不允许存在，你居然还替这种垃圾洗地，该不会是和她一伙的吧？”

“哟，张暖暖，你以为你披着马甲我就不认识你啊？真是丑人多作怪，等你什么时候把满嘴牙套取掉再和我们说话吧。”

“张暖暖？之前和校草表白结果人家校草说他喜欢厉女神的那个？”

“就是她！她平时和今墨关系也没多好，现在突然跳出来帮她说话，就是想乘机报复厉女神吧，啧啧，真是恶臭。”

“可不是嘛，照她这么说今墨是无辜的，那厉女神不就说谎了吗？女神长得好看成绩好家世也好，怎么可能说这种谎？”

张暖暖被人群起而攻之，很多喜欢厉云姝的人甚至警告她不要乱说话，还要放学以后堵她。

开学后，今墨每天放学都是最先走出教室的人，但今天教室的人已经走过大半，她还坐在座位上没动。

【墨墨，我们该回家了。】

“嗯。”

她淡淡应着，没有起身。

黑板上方的圆形时钟滴答滴答响，很快教室里只剩下几个准备赶着把手里错题改完的人。

张暖暖也没走。

她是住校生，平时回宿舍本来就不着急，而且她不喜欢和很多人一起挤。

今天她被威胁，本来想乘着人多一起走，免得被那些骂她的人堵在门口，但是她看见今墨还在，便没急着走。

“你没带伞吗？我这里有。”

张暖暖走到第一排，把一把蓝格子雨伞递过去。

她坚信太阳伞淋雨以后就不能隔离紫外线，所以从上小学开始，她抽屉里总放着两把伞，一把太阳伞，一把雨伞。

今墨扫她一眼，发现不认识。

“不用，多谢。”

“你拿着，虽然雨不是很大，但淋湿还是会感冒。”

张暖暖第一次和今墨说这么多话，紧张得脸颊发烫，放下雨伞后，抱着她的太阳伞跑出教室。

【啊，这个世界上果然还是好人多一点。】

今墨盯着蓝格子伞，“是吗？”

以前，每一个无缘无故对她好的人，都是想要拿一个东西换走价值高出千万倍的东西。

【是啊，现在伞也有啦，我们该回家啦。】

“……把啦去掉。”

【为什么？不是说这样讲话更加可爱吗？啦啦啦。】

“你讲话不可爱不是因为啦不啦。”

电子机械音啦来啦去的没有可爱，只有惊/悚。

【哦……】

系统有点失落。

他升级成初级智能系统以后，资料库里出现很多和人类有关的新知识，他正在努力学习，说话方式的改变是他第一次把理论和实践结合。

“其实也没那么差劲。”

今墨觉得系统作为自家人，还是不能总打击他。

【不用这么勉强，我知道我一点都不可爱。】

系统委屈巴巴地说着，开启自闭模式。

今墨失笑，在今天下雨后第一次看向窗外。

雨的确不大，丝线一样的雨淅淅沥沥下着，把整个校园都笼在昏暗的夜色中，立在走道上的路灯，也被雨幕吞没。

【墨墨，你体温在下降。】

“嗯……”

今墨移开目光，冰冷的手指才开始慢慢回温。

教室里最后两个学生也结伴离开，走之前，那个带着圆眼镜的小男生还犹豫着提醒她说：“教室马上要断电了，而且我得锁教室门。”

“好。”

今墨缓缓站起身走出教室，离开之前拿起那把蓝色格子伞。

阳台上，风吹斜雨丝，飘在靠栏杆的一侧。

她几乎贴着内墙走，尽管如此，下到底楼时，脸上也已经一片煞白。

【墨墨你还好吗？】

系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嗯。”

站在无边无际的夜幕里，今墨不想说话。

灯光已经被吞没，她若向前一步，似乎也会被这浓重夜色一口吞下。

宿舍那边的熄灯铃已经响过，教学楼的灯齐齐熄灭，只剩下她头顶那盏惨白色的楼道应急灯。

今墨站在离雨丝最远的地方，连继续向前踏出半步的力气都没有。

【墨墨，你……】

系统意识到事情很不对劲，正要说什么，两个人影突然出现在雨幕中。

他们穿着黑色西装，是厉云岑身边的人。

“今墨小姐，麻烦你再和我们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