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下的第一颗露水
第二颗滑过浅色脉络蒸发在日光里
第四颗抢在第三颗前头
挂在新绿的叶尖
又坠入土壤
“……想。”
白栋听到陆乌沙哑的声音,那里面饱含欲望,他想他知道那代表什么,某些像树木疯长的神经末梢已经延伸得太远,而他必须控制住它们。
不管是对陆乌、还是对自己来说。
白栋握住陆乌的手,把它放在自己的脸上,他闭上眼睛,有些艰难地咽了下口水,喉结细微浮动。
“我有条件,我要你在两年内离开这里,到时候我们在外面……在外面一起生活。”
陆乌感受着自己掌心来自年轻医生脸颊的温热触感,睁大了眼睛,白栋的提议简直能让他闻到火热而崭新的气味,略微呛鼻,所以他觉得自己又要哭了。
“真的吗真的吗?你真的会跟我在一起吗?”陆乌用双手捧住白栋的脸,像个梦想成真的孩子那样追问着,然后他不等白栋点头,就扑过去将人狠狠抱住,椅子向后倒地,白栋也差点被他拽得摔倒。
“可是为什么呢?我根本没想到可以跟你在一起,你不是一直把我当病人看吗?你是我的医生啊,真的可以吗?”
白栋抿了下唇,伸手抱住陆乌的背,他感受到少年在微微发抖,他没想到那句话会让陆乌语无伦次到这种地步,激动到这种地步,所以他在想,是不是把话说早了?
“因为我希望你快点好起来,我不想再看到你变成狭隘的、愚蠢的、疯癫的样子。”
陆乌把脸埋进白栋的肩窝里狠狠吸了两下,然后离开了年轻医生的迷人的体味,往后撤脑袋,好看清白栋的表情。
他说的是真的。
陆乌在白栋的脸上看到了沉稳而没有一丝犹豫的神色,他激动坏了,他简直无法表达自己有多么心律不齐!呼吸困难!
“我可以亲你吗?”
好在他还记得要征求同意。
白栋的表情有一瞬间僵硬,眉都蹙起来了,但就在陆乌失落地垮下脸的时候,他点了点头。
陆乌迅速地吻了上去,像饿坏的小狗,他伸着脖子舔吻白栋的嘴唇,好像把布丁上的糖霜先舔干净那样,然后努力想让白栋张开嘴巴,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无所不用其极,白栋觉得嘴唇被吮得发疼,只好牙关僵硬地张了张嘴。
那条湿滑的舌头跟他的主人一样,顽劣而欲求不满,迅速伸进口腔攻击里面那条几乎瘫痪的不解风情的舌头,围堵它缠绞它,像玩弄疲惫猎物的猫科动物那样,在短暂时间内重复出击和回撤的动作,一下一下有力地舔它。
白栋终于意识到自己快被憋死了,说实话他在这方面并没有什么经验,他试着用鼻子规律呼吸,但这显然很难尽快掌握,陆乌在吻他,陆乌该死的在吻他。
这个从三年前就已经呆在精神病院的少年上哪儿去学习高超吻技的?白栋的脑海中闪现了昏暗走廊里交叠的两个人影,突然有些反胃,就往外推了推陆乌。
“还不够。”陆乌的声线突然特别低沉,他只给了白栋一个极短的换气,就又堵住了对方的嘴,舌头顶入得极深,让他的两颊凹陷成十分渴求的模样。
白栋几乎被他舔到了小舌,接吻已经变成折磨,陆乌换姿势的时候鼻尖与他的鼻尖碰在一起又相错,嘴巴张开的地方也会出现空隙,但那短缺的空气什么都解决不了,白栋只好上手捏住陆乌的两腮,把陆乌拔开。
但是这样面对面以后白栋才更加觉得尴尬,陆乌瞳色深沉,微微喘息着,脸离他还很近。
白栋不想说话,总觉得说什么都不对。
而就在这时,救场的护工敲响了房门,是把白栋要的躺椅和毯子送过来了。
“你不跟我一起睡床上吗?床很大的。”陆乌看着白栋打开折叠躺椅,站在一旁十分不满。
“两个选择,要么我回去要么我睡躺椅。”
“我只是担心你睡得不舒服嘛。”
“你在旁边会让我更不舒服。”
陆乌撅着嘴,凑过来毛手毛脚地帮白栋扯毯子,碍事得紧,白栋正要发火,就听到他低着头嘟囔了句什么。
“嗯?”
“上次我趴在你床边看了你一个晚上,都不觉得不舒服。”
白栋觉得自己脸红了。
该死的脸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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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伤口的原因,陆乌一直疼得睡不着,在床上小心翼翼地翻了几个身以后,白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别烙煎饼了,伤口疼的话就起来做点别的,转移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