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凤栖镇精神病人疗养院,位于凤栖镇北郊区,依狼息山傍多迆水而建,占地总面积1.3公顷,当然不少空地未加修缮杂草丛生。
一共五幢上世纪殖民时期建造的法式建筑,分别是七层的主楼,共有68个房间,主要由病房构成,以及主楼旁边的三层食堂和四层的心理测量室与娱乐室为一体的综合楼。
主楼的东北向是四层的职工宿舍,而远远望去的西北向,是坐落在狼息山腰的另一座住院楼。
虽说总共只有五幢楼,但山腰上的这栋被叫做9号楼,五层总共33个房间,每间病房拥有独立浴室;楼内配备俱全的诊疗室和设备;娱乐休闲场所包括放映室、阅览室、棋牌室、健身室和后花园;顶楼设有食堂,天台用于衣物晾晒。
24岁的白栋,毕业于X市医科大学临床医学专业,在一个月前来到了凤栖镇疗养院,任职于拥有独立管理系统的9号楼住院医生,主要负责病人陆乌的治疗。
还有月余才年满18岁的病人陆乌,自三年前入院以来,总共有四张确诊病历,分别被确诊为:
反社会人格
妄想症和抑郁症
狂躁症
反社会人格
因为病人在不同时段表现出了完全不同的症状,并且其表现总与上一次确诊结果相左进而无法叠加为并发症,院方放弃了对其确诊,只做观察和平缓的药物辅助。
“喏,这句这么排列的话,是埃特巴什密码*‘风把种子吹起来’的意思,这样就可以接上一句,用栅栏密码*拼出的‘蒲公英抖落种子’。”
白栋皱着眉,他盘腿坐在陆乌房间里那张新换的鸢尾花图案的地毯上,面前一幅拼好大半的密码拼图,陆乌跪着,一手撑在地上一手拨着拼图块,为他讲解。
“太复杂了。”白栋的表情几近崩溃,“整幅拼图里总共会出现三种密码释义,没有规律可循地要把它们组成文字,再组成一个完整的故事,就算掌握了密码,但是它们搭配的方式有太多庞杂可能,乍看上去好像需要数学方程式,但其实最重要的是把它们拼成一个有文字逻辑的故事……”他偏了偏头,“当我这么想的时候,又发现连文字的组合方式也不是固定的,简直……”
陆乌抬眼看向他,笑得贼兮兮的。
“简直有病。”
白栋这么吐槽完,还状似不经意地抬眼瞄了陆乌一眼。
大概是半月前的那次争吵,白栋对自己的用词太过介怀,便在之后有事没事都吐槽“有病”,把这词几乎用成了口头禅,用多了便也没有了在精神病院这种特殊地方该有的杀伤力。陆乌晓得他的用意,看他的眼神也愈发温柔。
气氛一时有些微妙的变化,事实上,最近总会有这样让人想要避开目光的时候。
陆乌只好继续方才的话题:“刚开始的时候会有一本译本,只要按照译本上的文字内容用密码来把故事拼出来就行,慢慢提高难度后,就需要在没有译本的情况下拼出完整故事。”
“之前的拼图也都是护士长带给你的?”
“嗯。”
“这是某种训练吗?”
陆乌低着头,手指在拼图上拨来拨去:“我想是吧。”
白栋默了默,他回忆着自己手上那好几摞陆乌的资料,虽然也有记录陆乌密码拼图的进展,但仅寥寥几笔,那些资料总给他一种半遮半掩的感觉。
任冬眀到底想要交给他一份怎样的工作呢?他越来越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