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跌宕起伏动人心魄。
黎明前的黑夜包裹吞噬着睡梦中的人,苏念柒躺在床上噩梦缠绕,额角满是细汗嘴上喃喃自语惊醒后大喘着气身体还沉浸在恐惧中,毛孔绽开四肢哆嗦。
脸色煞白的望着眼前陌生环境,才依稀忆起是骆弈把自己带到这里的说这里安全让她好好休息还记得自己临睡前一直抓着对方的手,深怕像上次一样醒来见不到人。
更怕的是,醒来发现又是一场梦自己还在那变态的牢笼中面对那张可怕的嘴脸。
屋外正在跟人交谈的骆弈听到动静,便让人退下赶紧往里走去。
苏念柒正要从床上下来没来得及反应,自己便又被骆弈抱回床上坐好她抓着人胸口的衣料借着夜灯大致能看清眼前男人的轮廓,是自己牵肠挂肚的人,她紧绷的身体随即松懈下来。
骆弈把薄被覆盖到腰处温柔的摸着怀里人秀发,询问道:“怎么这么快醒了你才睡了不到两小时。”
“我刚刚做梦。”苏念柒脸颊靠在人胸脯上,感受对方强而有力的心脏起伏声,都像是救助自己安心得良药。
随后再慢慢抬头望着骆弈如雕刻般流畅完美的下颚线,眼色迷离的接着说:“反反复复,好害怕,我以为你又走了。”
骆弈收敛情绪自如,可当听到爱人这番话也会突然心绞痛,轻抿唇瓣滚动喉结,垂眸柔情凝望着怀中人。
他主动伸出手包裹苏念柒放在自己胸口的手掌,在缓缓捏紧,诚挚地说道:“不会了,不会走的。”
昨夜他带人回来的路上就一直在想,为什么要把自己心爱之人带入水深火热之中,当初执意先行不考虑后果,这可能就是上天对他这七年的惩罚,让他知道差点失去的滋味。
再后,苏念柒便没有再出声。
骆弈感觉到自己衣服的湿润却说不出几句安慰的话,这一直是他难以攻克的难题,只会手足无措抚摸人的后背。
可他越是如此,怀里的人儿就像决堤的水坝般,哭出声来,在这寂静的房间突然噪声大作,他急的头皮发麻。
最后实在没办法,只能低头封住对方哭闹的薄唇,这张小巧可人的嘴真是弹嫩细软,把他磨的心里直痒痒。
还别说,自从第一次尝到这般甜头,他一就频频想起,人间竟有这番好滋味。
苏念柒脸颊的泪渍沾染到他的脸颊上,凉凉的蹭到自己的嘴里,咸咸的。他觉得还不够,把人拥得更紧,甚至感觉到怀里人的抗议依旧不愿罢休。对方的推拒捶打都像砸在自己胸口的棉花,软软的,欲罢不能。
两人吻技拙劣却在反复磨合,从起初的啃咬再是舌尖试探的撬开口齿,都像是人生初体验的小孩。在这个三十岁男人脸上透露出十五岁才有的莽撞且胆怯,他抱着怀中如水的人儿却不敢做出过分逾越的动作。唇舌之间搅拌吸吮着,恨不得把人吞入腹中慢慢享用,舌尖蜜液回渡,让现下两人置身无望国度,身体各项机能都在向脑中枢传递更加过火的信息。
意乱情迷,至死不休。
直到怀中人一声娇腻的低吟,骆弈才压着直线上升的躁动因子,慢慢从幻境中抽离,吻上苏念柒的脸颊,掠去对方的泪痕。
苏念柒更是手脚无力的瘫软在人身上,脑袋抵在人颈项处,大喘着热气。
他们刚刚还想继续做什么,心照不宣。
骆弈从脖根子到耳际都红的滴血,清醒过来又是燥热不堪。
嘴上还戏谑地说道:“等回去,不着急。”现在还不是时候,一切都没准备好。
这话有多欠扁,苏念柒下一秒便已经行动了,用着手上残余的力气锤过去。
她恼羞成怒憋红了脸,声音还娇媚的不行:“谁着急了,想什么呢?别做梦了。”回去哪有那么简单的事,真当她不记仇呢。
骆弈没这个胆子再继续说下去,自己姑娘脸皮薄,得适可而止,不然吃亏的是自己。
只能哄着答应:“是我着急,我太想了小七。”
说着又想亲上去,这次却被苏念柒结结实实直接用手盖住了唇,故意逗他:“想也别想。”
他只能乖巧掀动眼皮回应:“明白。”
两人保持着原有状态平静许久,才能正儿八经的交谈正事起来。
“单屠情况怎么样?”她记得人被带去医治了,自己也没能帮上什么忙。
“取了子弹昏迷中,我派人盯着不会出事。”
又紧接着道:“不过等人醒来怕就得一起上路了,在这里多待一分钟都不安全,而且就昨夜的事那些人很快都会知道,这次联合围剿活动也将在今日正式展开,我们必须撤离。”
“现在吗?”苏念柒表情严肃,从不敢耽误一点时间。
骆弈让人稍安勿躁,轻抚着人儿肩颈说道:“那还不至于,你再睡会儿。”
苏念柒摇摇头,又想着对方也一定很累,便拉着骆弈的手臂说道:“你可不可以陪我一起睡。”
这明晃晃的暗示,又让骆弈有一时呼吸不畅,表情着实为难,刮了下苏念柒的鼻梁骨,挑逗道:“小七,我现在做不到心无杂念跟你躺在一块儿。”
和尚当久了,尝到点甜头,就有点犯瘾,可能是自己心爱之人缘故,也不太愿意做什么正人君子。
他从未怀疑过自己的制止力,但绝对不是件好事,况且自己还有事情要办,故意这样吓吓怀里人。
苏念柒一听这话,就赶紧推着人离开这里,她本来就是单纯的邀请人休息而已,怎么也能绕到这上面来,色痞流氓。
这一觉睡的安分,可能感觉到骆弈时刻过来查探,醒来后天已大亮,推开门进入中心庭院,才发现自己置身在一个日式民宿样式的房子里。跟这里东南亚风情和欧式洋房截然不同,脚下铺了一层白色沙石,旁边还有一个养鱼的观景台,甚是小清新。
“你醒啦?”
她闻声回头,大门口进来一位自己相当熟悉的女人,还是穿着一身鲜艳火红的长裙,过浓的妆容挡不住面部的憔悴,身姿也无力许多。
“这是你的地盘?”苏念柒点头,倒也没有敌意,她知道蓝晴人心不坏。
听到这话,蓝晴还明显嘚瑟:“怎么样,美吧?”
甩着耳侧的头发:“我还没运营呢,就被你捷足先登了。”语气颇有自嘲讥讽的意思。
苏念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答道:“多谢。”
蓝晴听完瞪了一眼,摆摆手:“不想听这些,你男人说这话我都听腻了,你又来。”
听到“你男人”这话,苏念柒也会不好意思的低头笑,这姑娘也是真直率。
“你来找他的吗?我醒来没见到人。”
“我知道,他去接人去了很快回来,也不是来找他的,就想见见你。”
“我?”苏念柒不解,慢慢走到鱼池边戏弄出水花,晕出一团团涟漪。
蓝晴双臂环胸心里还有一股气:“对啊,想从我情敌嘴里套点话?”
“那你说说看。”苏念柒眉眼带笑,看来是骆弈不想搭理对方才来问自己的。
“他到底叫什么名字?”
“就这个吗?”苏念柒没想到蓝晴会不知道,心思一沉,可能这里人都不清楚。
“对。”提到这事蓝晴便有些咬牙切齿,今早也是,骆弈拒绝回答,只说名字只是称号罢了,而不论过去还是将来,那也只属于平静的环境中,离开后他便是真正的消失。
很显然,这人离开就想了断一切,而她蓝晴也是对方需要了断的一部分。
苏念柒在旁想了想,苦涩一笑,摇头:“他不说,我也不适合告诉你,希望你能明白。”
“害!你们两个人还真是一对啊!”
“蓝晴,你刨根问底的结果是什么,只是心里不舒坦,然后呢?又能改变什么。与其耿耿于怀,不如淡忘的烟消云散。”
蓝晴没答,她陷入深深的回忆中,又想到自己的母亲。很多年都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爸爸给妈妈取了个很好听的名字,她现在也快不记得了,却永远记得妈妈临死前说过的名字。
大概,这便是一生的执念吧。
她捏了捏酸楚到鼻头,泛泛笑笑:“快点走吧,你们俩我都讨厌。”
“要是有机会,把这张照片交给我外公吧。”说着,她从自己包里拿出一张正儿八经的免冠寸照,眉宇间英姿煞爽。
苏念柒没想到这人脑回路,措手不及:“这”她竟然不知道对方外公外婆是中国人,十多亿让她大海捞针吗?
“不懂可以问你男人啊,如果老人不在了,你就留作纪念,记得想我。”
“倒也不必。”苏念柒好像听懂了意思,便把照片收起来,就是觉得这女人还挺可爱的。
“我走啦,你收拾下吧,人快回来了。”蓝晴招手,便要离去。
苏念柒抬头:“哦好,你不等他回来见一面?”
蓝晴摇头,语气更是果断:“没必要,苏念柒,保重。”
望着人挺拔的背影,苏念柒也有一时失神的想,对方的父母到底是何种身份,才会生出这样的女人,洒脱又自信,傲骨又美艳。
骆弈带着单屠回来时,身后还跟着位寸步不离的老陈,其余兄弟都被差遣回去,唯有老陈依依不舍自动跟在骆弈身后做事。
“嫂子。”老陈叫着苏念柒,还不好意思的挠头。
这次苏念柒没有反驳,更没有不悦,而是难为情的点头,便算默许了。
骆弈冷着脸,想是对自己这个手下行为已经很是不满。
转头又温柔的问苏念柒:“东西收拾好了吗?”
“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