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还小,可能还不太懂离婚的含义。左静幽和贺志文都没打算现在告诉她,而是等过一阵子,童童习惯贺志文不回家之后,再和她说清楚这个情况。
因此这段时间,童童一直以为贺志文去很远的地方拍戏,不能常常回来看她。
所以今天能看到爸爸,童童十分开心。
尽管麻药过去,伤口开始疼痛,大早上见到爸爸童童还是缠着他一起下飞行棋。
难得见面,贺志文陪着童童玩了一个早上。总算是把孩子哄开心之后,贺志文看了眼坐在对面注视着她们父女的左静幽,轻咳一声,和童童说:“童童啊,爸爸还有事要忙,不能多陪陪你了哦。”
贺志文抬手,揉了揉童童的脑袋,笑着哄她:“童童要坚强,下次爸爸来看你,再带你出去玩怎么样?”
童童一下就垮起小脸,眼里都是失落:“爸爸好忙哦,现在就要走了吗?不再多陪童童一会吗?童童也很想你的!”
贺志文点头,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嗯,好多叔叔阿姨等着爸爸回去工作呢。爸爸虽然也很想童童,可是实在是太忙了啊。”
童童是个懂事的孩子,听到这里再舍不得,也只是泪眼汪汪地看着贺志文说:“那爸爸下次回来,要陪童童久一点哦。”
贺志文点头,又十分温和地揉了童童的一头乱发,安慰说:“会的,下次回来,爸爸带你去游乐园怎么样?”
“好!”童童点头,朝贺志文伸出了尾指,甜甜地笑道:“那爸爸我们约好了,拉钩钩。”
贺志文笑了一下,伸手勾住女儿的尾指:“好。”
“约定好了,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童童晃着手指,和爸爸签订了契约,笑嘻嘻地说:“爸爸答应了童童,一定不能食言哦!”
贺志文爽朗一笑,安慰女儿说:“那当然啦,爸爸当然不会骗童童的,我说到就一定会做到的。”
好不容易安慰好女儿,贺志文抬眸,看向坐在病床对面,始终含笑望着她们的左静幽,尴尬地舔了舔唇瓣,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静幽,我要回去了。你……能不能送送我?”
他这一早上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话要和左静幽说。左静幽知道他的想法,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左静幽起身,拍了拍床上女儿的脑袋,轻声细语地安抚:“妈妈送爸爸去楼下,一会回来陪童童吃午饭,童童在这里乖乖地等护士姐姐。”
童童点头,乖乖应了声好。
左静幽叹口气,又摸了摸女儿的脑袋,这才转身对贺志文说:“走吧,我送你下楼。”
贺志文弯着眼睛笑:“好。”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病房,刚出门口,贺志文就迫不及待地喊住了左静幽:“静幽……静幽……我们中午找个僻静的地方吃个饭,然后好好谈一谈怎么样?”
贺志文的声音在左静幽耳边炸响,左静幽停下了脚步,心想来了。她叹了一口气,转身看向贺志文,语气平静:“不用去别的地方了,这次让你回来,主要是为了看望一下童童。”
“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们不是已经谈清楚了吗?还需要谈什么?”
他们之间所有的谈话,都在对方坦诚出轨,想要离婚的时候说干净了。左静幽并不觉得,他们之间还有什么需要谈的事情。
这个位于医院倒数第二高楼层的病房,多数是一些身份很高的病人,环境十分的僻静。正是中午的时候,医护们都在抽空吃午饭,走廊上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一个人。
左静幽站在幽深的长廊里,抱着手臂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眸如深潭。
贺志文看到她这个神情,有些不知所措地抓了抓头发,舔了舔唇瓣和她说:“就是……前两天林霄和我的事情被爆出来之后,牵连到你……所以我想……你这边是不是也应该给个合适的公开说明?”
“而且昨天晚上,我们离婚的消息也被全面传开了,这个时候你的工作室总要给出一个回复吧。”
左静幽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贺志文在她沉静的目光里,感受到了无比巨大的压力。他想了一会,索性自暴自弃地说:“我知道我现在来找你说这件事很不对,可是静幽,看在结婚那么多年的份上,你能不能帮帮我。”
“反正我们都已经离婚了,你就再做个人情,解释一下我们去年就有感情分歧,已经离婚了怎么样?”
总之就是,不要让其他人觉得林霄是个插足别人婚姻的第三者。
左静幽听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抱着手臂轻笑了一声,无不心凉地说:“你让我说什么?说我们去年就已经离婚了?说林霄不是插足我们婚姻的第三者?你让我在离婚之后,还要我去维护破坏我婚姻的男人的名誉吗?”
“贺志文,你真的是个情种啊。”
“可是凭什么?我凭什么要帮他?就凭你爱他?凭他让我失去我的丈夫,让我的孩子失去父亲吗?”
左静幽的声音压得很低,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淡淡嘲讽:“我为什么要这么大度,去成全你的爱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