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白虎使心生动摇之际,玄武使已经走到太平道人跟前:“庄主,我有一事相问。”
太平道人看向玄武使,眉眼间是一如既往的平和:“何事?”
玄武使道:“当年我向你求一个人的名字,你也用那个名字将我留在了庄中,现在,我想让你再说一遍,他是谁?”
白虎使瞪大双眼,没想到玄武使会当着他的面直接问出口。他虽大致猜到玄武的身份,却不知道他当年为何叛出度厄寺,又为何待在太平山庄隐姓埋名地做了十年玄武使。
但他多少知道,这些东西既一点风声都无,那便多半是些不方便为人所知的隐秘。
玄武使就这样直接问出来,也不怕眼前人真是太平道人,一回答便将他最大的秘密暴露人前。
难道说,他也觉得谢连州是对的?
太平道人顿了顿,看了一眼白虎使,道:“你确定要在他跟前提及此事?”
玄武使平淡道:“如果你能回答,便直接说吧。”
二人跟前的太平道人并不说话,突然,他迅猛转身,想快速从枕下拿出什么,却被玄武使干脆利落地一把打晕。
玄武使道:“果然是个假的。”
白虎使看着他这行云流水的一套动作,心中暗骂一句,这一个个的,要么狂,要么疯,都比他更不像个正常人。要知道,他当年被人称作展屠,如今竟成了最循规蹈矩、思前虑后的一个,传出去岂不笑掉人大牙!
他爷爷的!
白虎使上前,粗鲁地一把掀起枕头,发现了假道人想去摸的东西是个暗器机关盒。
白虎使啐了一声:“这玩意儿见血封喉,还真是下血本了。”
玄武使回身,朝太平山庄的方向看去。
“朱雀使,这里下不得。”
谢连州手中还拈着一枚黑子,脸上带着微微笑意,轻声阻止了敌手落子。
朱雀使挑眉,道:“如何下不得?怕我吃你一条大龙不成?”
他到底还是将子落在原位,显然颇为相信自己的布局。
谢连州摇头失笑:“那倒不是,只是你将子落在这里,我便连你怎么输都看见了,实在无趣。”
他说着将手中黑子落下。
局势看起来并无扭转之意,仿佛谢连州这一番狂言只是笑话。
可朱雀使原本要落子的手到底为之一顿,将此刻局面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到底还是没找出疏漏之处,最后将信将疑地落在了原本想下的位置,对谢连州道:“谢公子这一出唱的若是空城计,倒确实妙极。”
谢连州笑了一声:“是不是空城计,使君很快便知道了。”
他飞快落子,几乎不用思考一般。
朱雀使思考半晌,再落一子。
谢连州仍不停顿,快速下子。
两人这一来,一回,一来,一回……
慢慢地,朱雀使面色开始凝重,谢连州则显出几分百无聊赖来。
谢连州失了一条大龙,最后棋目却胜出朱雀使十数子,而他放眼望去,却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像当时谢连州那样的起死回生之处。
朱雀使沉默许久,终究是投子认输,苦笑道:“不知谢公子师从何人,确实是棋艺精湛,令我不得不拜服。”
谢连州笑道:“师从一位女诸葛。”
朱雀使为这一语双关微微语塞,能教出谢连州这般的弟子,那前辈确实称得上是女诸葛,可这话同先前的空城计相映照,又像是在取笑他。
朱雀使只做不察,不动声色道:“不知是江湖中的哪位前辈?”
谢连州含笑看向他:“朱雀使志向远大,却连这点情报都没有,那可不行。”
朱雀使右手微微握拳,抬眼看向谢连州,怀疑他话中有话,再想到他今日突然寻他下棋,心中更觉不妙。
谢连州道:“使君怎么了?看上去这般紧张。”
朱雀使正在酝酿话语,外边突然传来下人叩门声响:“使君,庄外来了一个男子,说要见白虎使和玄武使,怎么赶都赶不走,可玄武白虎两位使君都不在庄中,我们不敢擅自定夺,特来向您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