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一袋米和一些盐,极速将家门锁了起来,冷声里面喊道:“无论发生什么,不准出来!”
那骑兵是武卫军,人数有一百多号人,清一色重甲骑兵,像是久经沙场,气势汹汹。宁忌面对他们,有点压力。
一百骑兵冲至宁家小院时,全部步调一致停下,其中领头的将领干净利落从战马上跳下来,霍光抱拳朝宁忌一笑:“实在抱歉,打扰了。鄙人乃太平府武卫军大统领霍光。”
“霍大统领亲自来抓我?”
“怎么?很奇怪吗?你杀了孙家二子,事情闹大了惊动了朝廷,没办法啊……宁忌,跟我走一趟吧!”
“你们要杀我?”
“我们若是杀你,你觉得还有机会站在与我说话吗,实话跟你说吧,看在洛师的面子上,我们武卫军不会为难你……”
话毕,霍大统领一挥手,只见骑兵中一人跳下了战马,霍大统领说道:“请吧……”
…………
汉朔十五年四月初二,历史进程中,王朝正在衰败。这是一个不平凡的日子,太平府死牢内光线昏暗,雨从缝隙间漏出,当此初春,西南偏寒,不大的空间内,饥寒的囚犯身上气味混杂,宁忌被狱卒驱赶,走进了这个地方。
狱卒捏着鼻子走进了这里,囚室内湿气极重,散落了霉烂食物和一些腐烂的尸体,他们将宁忌送了进去,便匆匆离开了。
而令宁忌未想到的是,他这一关便是一百个日夜,期间孙家的人来过一次,但没有进去,望见宁忌半死不活的样子,便离开了。
整整一百个日夜……
对于入狱的遭遇,宁忌没有任何抱怨,骨子里,他认同杀人偿命。但更多时候,他更认同,身份高的人杀人不必偿命,身份低微的人杀了人要偿命。
所以他得出了一个结论:武朝的法律,是地位高的人撰写的,身份低微的去遵守。
他讨厌这种做法,这些日子面对种种不公,愈发让他明白,在武朝汉朔这个年间,什么都不好使,唯有银子最管用。因为他看见了孙家用他们积累的财富为所欲为样子……这就是汉朔十五年最真实的武朝……
他没有多少抱怨,偶尔期待自己活着走出的样子。之后,他必将会变得很富有,富有的让孙家倾家破产,富有成别人害怕的样子!
时间到了八月份,囚室内昏暗闷热,昨夜下一场暴雨,天刚转晴,又突然暴热,腐烂的气味扩散……各种气味混杂在一起,令人作呕,而偌大的囚室内,仅仅有丝缕光线射入。
囚室外,几名狱卒窃窃私语。
“听说这次又来了一个了不得人哩。”
“谁啊?”
“朝廷武侯!”
“武侯?他来作甚。”
“不晓得哦,但肯定有事要处理。不过待了半天便离开了,听说有大战要打,他们上战场了,希望能够获胜吧……”
说的最起兴的狱卒双手合十祈祷:“愿旗开得胜!”
另一名狱卒义愤填膺道:“朝廷这些年连连吃败仗,苦的最终还是我们这种没有身份,没有背景的底层人。那些富商每年上缴钱财虽多,但还都是民脂民膏啊……”
“唉也不能这么说。如果没有那些富商,你现在还能过这种日子?你们应该庆幸生在太平府。至少我们没有听到有天灾的……像其它府,南边发洪水,北边地震,还不知又有多少无家可归难民,流离失所……”
几名狱卒叹息,就在他们悲悯时,囚室外来了一个老头,他端着一盆水,平静道:“开门。”
狱卒们吓傻了,他们望着那人进去的背影,结结巴巴喊到:“洛……洛……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