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市口方圆皆是楼阙,无法召唤毒军。对付余下的弓箭手,只能近战。墨凉送我的玄铁匕首,与人单挑对打或做暗器尚可,但近前与许多人厮杀,显然十分吃亏。
幸而白逸尘剑法奇快,好几回拽着火苗的箭看似要射向我,都被他挥剑击飞。
金铁交鸣,火光流窜。不知谁递了一把剑过来,我稳稳接住,趁余下刺客被剑城影卫缠住,执剑与白逸尘双双从南至北,联手将弓箭手剿杀。
回到空地,蒙面刺客只剩两人还在挣扎。
见我们走近,其中一人举起长剑狠狠向白逸尘刺来,被影卫从腹背一剑穿心。
一大众影卫又联手抄向另一人。
我和白逸尘同时疾呼道:“留活口!”
影卫停手,刺客却并不想活,咬破藏在舌下的毒囊,软软瘫倒在地上,唇角留下一抹黑紫的血。
我甩了一把雪影梨花针,封住他的奇经八脉。
悦来客栈,天字二号房。
刺客咬破的不过是寻常的鸩毒,毒性烈,入体快,但并不稀奇,我十岁时便悟出了解法。所以他并未如愿死去,救过来后,我怕他再次寻死,给他服了软骨散。
他软绵绵躺在榻上,不管白逸尘如何逼问,依旧抱着必死的决心,咬紧了牙不肯回答。
早些年蓬莱每年都要混入大量的探子,气节高洁宁死不屈的何其之多。对于死士而言,肉体上的痛苦能咬牙坚持,精神上的折磨不痛不痒。所以蓬莱逼供,采用的法子比较温和,一寸一寸凌虐他们的肉体,一点一点瓦解他们的意志,我见过太多探子,一开始视死如归守口如瓶,水牢里参观一圈,不用上刑便屁滚尿流通通招供,条件不高,只为求一个痛快的死法。
若说逼供,我们师兄妹三人绝然是高手。为了还白逸尘一个人情,我自告奋勇揽下了这份差事,将一应人等遣出屋子。
“你也出罢。”不知何故,我不愿让白逸尘看到我暴虐残忍的一面。
他点点头,给我搬过来一把木椅,关门离去。
待诸人走尽,我揉搓着膝盖坐在榻前,注视着躺在榻上的刺客,笑吟吟问他:“少侠,你可曾听过噬骨?”
他有气无力的哼了一声,高风亮节的说道:“鄙人不近女色,姑娘若是想用美人计,怕是要白忙一场。”
酒如穿肠毒药,色如蚀骨钢刀。他以为的蚀骨却并非我说的噬骨。
我格格而笑。“不过一个低阶的死士而已,叫你一声少侠,你却真高看了自己。”
他不说话,将头扭到内侧。
我轻轻拍拍他的脸颊,将他的头扭正,柔声道:“我猜你肯定没听过。碰巧我知道,但从未亲自用过。一会儿在你身上试试,具体感受如何,你一定得告诉我哦!”
他不屑的嗤了一声。
我莞尔,十分体贴的提醒他:“我知道你不怕死,不过中了我这毒,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未必能如你所愿。”
他已然不大想搭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