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婷看向叶蓁蓁,满眼写着恨,“没想到吧!他们嘴碎,将一切说给我听了,想看着我在绝望中挣扎着死去!但我命大!从他们手上逃了!”
叶蓁蓁听她语气,不像作伪,但玉佩分明就是她从自己手上偷的啊?这侍卫更是莫名其妙。
但她懒得解释,叶婷过去虽没明着来过,暗着来也无数次了。
而要骗过别人,需先骗过自己,她看得见时尚且觉得叶婷情真意切,如果不是针对的人是自己,估计她都能信,更何况现在她靠听。
叶蓁蓁只拿一双无神的眼看着眼前,正对着晏婴的眼,晏婴心里一痛,正要说什么,便听她道:“我认了。麻烦殿下为她出气时,念在多年情分上,给我个痛快,也好叫我完整地去见亲人。”
晏婴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说,就像要把他推给那个他根本不熟、只是因为玉佩才稍微上点心的女人。
晏婴有些无措,心想,大概还是因为看见我杀了她阿娘吧。她是凡人,我解释了她也不懂,只会觉得是我编的胡话,倒不若让她亲眼见识这个世界,她便懂了,本来我也想带她回去。
晏婴这么想着,将叶蓁蓁打横抱起,叶蓁蓁一惊,下意识环住他的脖颈,清凉的雪香将她满满包裹住,这是她过去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你做什么?”叶蓁蓁真心实意地迷惑了。
“带你回家。”晏婴唇角微陷。带她回家,只这四个字,就让他满心充满喜悦。
他想,原来这就是情爱啊,原来情爱当真如此甜蜜,师弟倒确是不曾骗他。
不过若不是叶蓁蓁,他大抵至死也不愿去懂,其余女人碰一下他都不舒服极了。
随着记忆的回归,晏婴也认清了自己的心。原来动情的不止叶蓁蓁,还有他。
管家爷爷一直劝他早些认清自己的心,少走些弯路,他一直不信,他总觉得自己是把蓁蓁当妹妹的。
可管家爷爷说的没错,没有人会真心实意地把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女孩当成自己妹妹,没有人会因为其他男人爱慕妹妹而内心烦闷酸疼,也没有人会在上巳节时约妹妹出去游玩,可笑他一直欺骗自己,不肯面对自己的心。
脱出七皇子的角色,晏婴恍然明白,过去他固执地以为叶蓁蓁如他一样,是把他当哥哥看的,加上他心知圣上的打算,叶蓁蓁若是嫁他,不过是屈从于权势现实,而自己又是个盲人,无权无势,给不了她优渥的生活,只会拖累她,所以他一直拒绝认清内心,也拒绝叶蓁蓁。
他蒙着眼,便如蒙了心一样,他表面清冷出尘,实际自卑敏感,看不见叶蓁蓁捧在明面上的一颗真心,也看不见自己深藏起来的爱意。
但现在一切都迎刃而解了,他并不真的是七皇子,他没有盲眼,他是修道者,他是星阑道君,是凌元界众所周知的天才,年轻一代当之无愧的魁首。
而叶蓁蓁是他的劫,他的情劫。
若要他与其他人一样,斩情劫而过,他宁可永远止步于此,或从此成为凡人,与蓁蓁度过一生也好。未料前人经验却并不一定,他接受了自己的感情,竟也自然而然地过了劫,破丹化婴了。
“殿下?殿下!”叶婷扑过去,攥紧晏婴衣摆,一张脸满是清泪,从晏婴的角度看过去恰到好处,是无比柔弱的惹人怜惜的美,只可惜除了叶蓁蓁,其余人都是不入晏婴眼的。
“啊,对,我许了你一诺。”晏婴低头看着她,眼里不带任何情感。
叶婷心里一跳,无端感到害怕,手下意识松开:“我……”她眼前晃过一抹红色裙裾,她咬住下唇,再次抬手抓住晏婴衣摆,楚楚可怜地看向他,“殿下不信我说的吗?可是她都认了……”
“不信。”晏婴认真道,“蓁蓁不会做这种事。侍卫想来不过是栽赃诬陷罢了。你可以用那一诺,我帮你找出真凶,也可帮你杀了对方。”
叶婷一怔,摇了摇头:“我……我只是个弱女子罢了,无依无靠,更何况真凶就……殿下,求您,带我走,我情愿做您的侍女,一生为您做牛做马,求您,殿下,带我走吧!”
叶婷哭得叫人心肠俱碎,若换过去那些世家子弟,无一不会心疼她,对叶蓁蓁怒目而视,她往日便是凭着这招,让叶蓁蓁在世家里声名俱毁,就算眼馋叶家权势,也没几个人愿意娶这样一个恶毒的女人进门。
只是,她最想得到的那个人,偏偏最是青睐叶蓁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