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循让邵揆进来了但是也不代表她想再听一套关于她应该怎么怎么样争取嫁给郑云乔的话。
因此等他一露面,邵循便开门见山直接说:“大哥是想跟我说表哥的事,还是阿琼的事抑或是他们俩的事?”
邵揆立即呆立在当场。
邵循就知道这就这一句就能把他堵的找不着北,现在一看竟果然如此。
邵揆那一腔为了妹妹好的劝告生生的被堵在嗓子眼里,他张了张嘴本想说这和阿琼没关系但是他总算是个正派人,既不能把妹妹当瞎子傻子也不能自己装瞎子傻子。
他吭哧了许久才憋出一句:“她还小未必就懂这意味着什么。”
邵循心想不说邵琼都要满十五岁了,就算退一步讲,她真的蠢到不知道婚姻大事的意义,那郑氏不懂么,公孙氏不懂么?
但是这些话其实不必跟邵揆说因为他一个成年男人,该知道的心里都门清,不提不代表他不知道,而是他自己不想说而已。
“这件事到此为止吧,”邵循有些厌烦道:“我不想再提了。”
看着她这前所未有的冷淡样子,邵揆竟一时想不到要说什么。
“你要是想让我嫁给表哥说实话,我能做到,但是我不想去做但你要是不想让阿琼结这门婚事那跟我说没用,你得去寻夫人或者去寻舅母才是。”
邵循在他面前一向是乖巧懂事的形象,就算再端庄再重视礼仪,那种刻在骨子里的对同胞兄长的孺慕和渴求也能被人看的很清楚,现在面对这样一番冷言冷语,邵揆有些被她的态度伤到了,他的声音有些低沉:
“我是真心为你好的。”
邵循的喉咙动了一下,最后冷静的说:“给我我想要的,才是为我好。”
邵揆浑身一震,彻底哑口无言。
兄妹两个面对着面,竟然都不知道跟对方有什么好说的,邵揆过了好久才收拾好心情道:“不提这个……阿循,你知道淑妃娘娘想要为皇子求娶你的事情么?”
邵循抬起头这又是哪一年的老黄历了。
”你是从哪里听说的?”
“……父亲那里,他一直为这事犯愁,不知该如何是好,也不知要怎么处置。”
“是么,”邵循垂下眼:“那他不用愁了,因为没这回事。”
邵揆惊疑:“什么?”
接着又马上道:“是不是你也不知道?淑妃的心思难测,你一个女孩子,看不出来也是常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虽然皇子人不错,但是凭本心说,我认为他过若软弱,不是个当人夫君的好人选。”
邵循说:“你都说了,淑妃心思难猜,又是怎么让你们猜到的?”
眼见着邵揆要辩解,邵循接着道:“无论这话是父亲、母亲还是别的什么人传出来的,都误解了淑妃的想法,人家没那个意思。”
“为什么不能有?”邵揆道:“我瞧皇子并非无意,淑妃也因为父亲不表态的原因,一直想要维系与家里的关系。”
他说的“表态”指的就是在太子之位上战队。
“皇子自己的意思并不怎么顶用,这你很清楚。”邵循笑了笑:“至于淑妃,大哥,依你的看法,我就算真的做了皇子妃,父亲就会为了我支持皇子么?”
邵揆怔然。
“看来你也知道。”邵循平静道:“淑妃也知道,所以她不会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邵循正在窗前画画。
夏天最热的几天早已经过去了,现在天气渐渐宜人了起来,很有些秋高气爽的意思。
她没有坐正,只是懒懒的用左托着腮,看一眼窗外,再在纸上画上几。
她的画说不上大家之作,但是在闺阁之也算是上乘了。
画的场景是在一个不算贵气的院子里,几个女孩子在踢毽子的场景,邵循擅长观察人物的举止和神态,因此画上的人物五官表情都十分真实生动,让人看了就忍不住会心一笑。
赵若桐踢够了毽子,擦着汗噔噔噔的跑进来,伸着脑袋看邵循的画儿。
“哎呀!你怎么把我也画进去了。”
今天邵循进宫,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赵若桐生活的其实一直有些单调,邵循想要给她调剂一下逗个乐子,宫里又不许往里夹带东西,她就差人往厨房要了几根公鸡尾毛,拿铜板做了个毽子,居然还像模像样。
这艺还是当初小时候玉壶哄她玩儿时教会她的。
“你那院子里什么景致也没有,不画你画谁去,怎么,不好看吗?”
“好看是好看,”赵若桐捂了捂泛红的面颊:“就是一点也不像,我有这么好看吗?”
她不爱照镜子,因为每每看到镜子阴郁低沉又显得懦弱的那张脸都会让她难受许久,因此看到邵循画活泼明丽,面若桃花,眉梢眼角都是笑意少女,竟只觉得这是好友美化过的。
邵循细细端详道:“这跟咱们阿桐明明一模一样,怎么就不像了?”
院子里的四个小宫女也你推我我推你的走进来,争先去看这幅没完成的画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