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两人一离开,花月立刻从梳妆台前站起来,拉着刘梦雅走到屏风后,让刘梦雅换上嫁衣,
却故意把话说给站在门外守着的两个妇人听:“梦雅,帮我把外衣脱.下来。顺便与我说说,我哥哥想要对我说什么话?”
刘梦雅一时有些卡壳:“……”
她好不容易才把衣服穿上,胸.前的纽扣还没扣好,就听见花月的问话,只好绞尽脑汁,支支吾吾地说:“他叫你…叫你注意安全,好自为之!”
花月:“?”
刘梦雅断断续续道:“你哥哥说,男人千千万,不行咱就换…成亲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花月一言难尽地看着她:
“…好的,我记住了。”
门外两个妇人也跟着嘴角直抽抽:“……”
好家伙,婚还没结,就先想着分。
再说…想要分,那小命得还在才行!
两人眼底划过一抹凶狠,老妇人率先叩响了门:“小姐,时辰快到了,您准备好了吗?”
花月把刘梦雅拉到梳妆台前坐下,她学东西很快,一下子就帮刘梦雅挽了个简单的发髻,
匆匆帮穿好嫁衣的刘梦雅戴上发冠,披上红盖头,花月冲着外头道:“梦雅,我这里不用你服侍了,你去吴嬷家找哥哥吧,明天跟着他回家去照顾我爹娘。
还有,夜深了,外头风大,带上这条面巾再离开吧。”
刘梦雅也矜持地坐好,她用手揪了揪红盖头,嫌弃空气不流通,有些闷:“好的,我记住了。”
两个妇人听主仆二人还在互相叨叨,不耐烦地直接冲进屋内,幸好花月已经将面巾戴好。
年轻妇人嫌弃地瞪了一眼戴着面巾的花月:“一个侍女,怎么话能那么多?”
花月低着头,不回应对方的话,学着刘梦雅的脾气,头也不回的自顾自离开宅子。
“你!”
年轻妇人气得想打人,偏偏刘梦雅就是这性子,又是别人家的侍女,她没法管,管不着。
老妇人呵斥道:“行了,别搭理那种野小子了,”她又看向盖着红盖头坐姿乖巧的“花月”,语气缓和了许多,“花小姐,咱这就带你上轿?”
“花月”矜持地点点头,不再说话。
老妇人有些疑惑,却见“花月”已经将手伸给了自己,
她连忙扶住“花月”,没顾得上继续想下去,老妇人的思路又被年轻妇人打断了。
只见年轻妇人又冲着外头候着的搭班高声喊了一句:“吹起来唱起来!新娘子要上轿了!”
话音刚落,唢呐声倏地在黑暗中尖锐响起,搭着阴风直破九霄,震得在场的人心窝发颤。
喜庆欢快的调子,跟花轿前面吊着的两个白灯笼以及轿夫们的满身白衣格格不入。
但所有人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媒婆喜上眉梢,她手一扬,红帕子在空中划开一道潇洒的弧度,她咧开嘴,声音随着高亢尖锐的唢呐声直冲云霄,在宅子天井处荡开一道又一道经久不息的回音:
“起轿!”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宅子门口点起了炮仗,炸开了深夜的亮色。
炮竹声震耳欲聋,即便是早已走远的花月,也知道刘梦雅上了轿的好消息。
她扯开面巾,按照刘梦雅指的方向,提着白灯笼快速向村长家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