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北归挂了电话,走出书房。
傅波正在房间里,跟人通电话。
平日里那么嚣张跋扈的一个人,求人投资,也得放下姿态,一口一句陈哥,一口一句赵叔的喊。
嘴是真的甜。
可在这资本至上的圈子,嘴甜是没用的,得用实力说话,甚至有时候实力也未必管用。
努力了也未必有用,但不豁出去,那就连一成成功的机会都没有。
这就是成年人的身存法则。
晏北归在门口,没进去,照顾着小少爷的自尊呢。
要想人前显贵,谁人不得在后头当几次孙子?
傅波这一波电话很显然没这么快打完,晏北归转身去了厨房。
冰箱里有纯牛奶,还有些水果,用榨汁机,做了一杯香蕉奶昔,往奶昔里挤了点柠檬。
“叩叩——”
晏北归敲了敲门。
傅波转过头,见到晏北归手里端着的玻璃杯外头的水雾,就知道这杯奶昔肯定在冰箱里冰镇过了,眼睛顿时一亮。
傅波喜欢喝冰的。
炎炎夏日,来一杯冰针饮料,多爽。
电话那头的人还在跟他打太极,言语间暗示着只要能安排他跟傅曲见一面,那这投资的事情也就能成了。
这临近签合同,都有变卦的时候,一句口头承诺,就想着通过讨好他这个跳板,结识明裕集团的太子爷?
是当他傻?
这种人,傅波也不是头一回碰见了。
懒得再跟这人浪费时间,但也没必要把人得罪,找了像模像样的借口,结束了通话。
挂了电话,傅波下了床,就朝晏北归手中的冰镇奶昔扑了过去,“哇!还提供饭后饮料呢。晏哥,你真是太贤惠啦!我要是女的,我肯定嫁你!”
晏北归双手抱臂,倚着门扉,提醒他,“同性也可通婚。”
傅波喝着奶昔,笑嘻嘻地道,“我倒是敢嫁,晏哥你敢娶么?”
晏北归指腹轻佻地碰了下傅波的耳朵,缓缓勾了勾唇,“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
嗯,一杯奶昔,换一个媳妇,值了。
傅波就压根没把晏北归的这句话给放在心上。
先前两人玩了那么就的水仗,他这会儿早就渴了,加上又讲了这么久的电话,喉咙都要冒烟了好么。
沉浸在酸酸甜甜的美味香蕉柠檬奶昔里不可自拔的他,连晏北归说了什么都没留意听,嗯嗯啊啊地敷衍地点着头,完全没想到因为一杯奶昔就把自己给卖了。
过了两点了,晏北归早上吃得早,这会儿早就饿了。
这个点,要是自己烧饭做菜,太麻烦了。
冰箱里还有意大利面,打算自己煮意面吃。
问傅波要不要吃的时候,傅波瘫在床上,打了个饱嗝,有气无力地挥了挥爪子,“我就不吃了。”
太撑了。
傅波本来就起得迟,吃得晚,他这回答在晏北归的意料之中。
出门的时候,晏北归还将傅波随手放在床头的空杯也拿出去了。
狗男人是真的爱干净啊……
厨房里隐约传来抽烟油机,以及热锅时发出的滋滋的声音,不久,鸡蛋的香气和意面的香气飘进房间。
傅波躺在床上,忽然觉得这种日子继续过下去……
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这个念头才在傅波的脑海一闪而过,傅波就猛地抖了抖身体。
嗐。
他在想什么呢?
狗男人又不会一辈子给他当助理。
厨房的抽烟机关了,四周重新安静了下来。
外头是明媚的阳光,屋内,空调吹来徐徐冷风,傅波的眼皮一沉一沉的。
这么好的天气,可太适合午睡了啊。
晏北归吃完意面,洗了碗,回到主卧,傅波已经睡着了。
双腿夹着空调被,大裤衩松松垮垮地及至下腰,露着一对儿腰窝,肌肤白得能反光,嘴巴张着特不讲究。
晏北归走过去,抽了床头的纸巾,单膝跪在床上,倾身粗鲁地擦了擦小少爷的口水。
傅波睡得沉,一点醒来的迹象也没有,只用手徒劳地挥了挥,咂摸咂摸嘴,继续睡了。
“没心没肺。”
晏北归捏住傅波的鼻子。
睡梦中,傅波皱起来眉头,发出“唔”的抗议声。
晏北归这才将手松开,抽过被傅波双腿给夹住的空调被,横盖在两人的腰间,也随之在床上躺了下来。
约莫是被空调吹得有点冷,晏北归才在床上躺下,傅波就自然而然地朝温暖源靠了过去。
双手搂住晏北归的腰身,双腿也自然地攀了上去。
晏北归将小少爷的脑袋往怀里一扣,闭上眼,不久也就睡着了。
傅波先睡醒的。
睁开眼,才发现外头天都暗了,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起了雨。
雨下得还挺大,密集地砸在窗户上,不会让人觉得吵,相反,有一种世界都被按下了静音的键的感觉。
很是有那么点“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的意思。
一道闪电划破暗夜,“轰隆隆——”
雷声震耳,像是要把整座城市给劈成两截。
傅波自己都这突如起来的雷声给吓得小身板抖了一抖,双手却是本能地去捂住还在熟睡的晏北归的耳朵。
还是迟了,晏北归已经醒了。
事实上,就算是傅波捂得再及时,再严实,这么响的惊雷,对于睡眠浅的晏北归而言不可能不醒。
晏北归睁开了眼睛,他大力地掀开身上的空调被,疾步下了床,赤着脚跑到洗手间,“嘭”地一声,关上了洗手间的门。
不久,洗手间里就传出干呕声。
傅波重重地叹了口气。
这一听到雷声就呕吐,到底是什么毛病?
干呕声很久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