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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打扮怪异的男子坐在草地里喝酒，旁边还趴着两匹骆驼，骆驼身上都绑着货箱，中间的空地上还有一堆刚熄灭的火堆，火星随着晚风的抚摸一闪一闪的。

顾萋萋跑得着急，带着顾羡之和灵芝误闯了人家的聚会，所以被拦住了去路。

借着月光，灵芝才看清了三人的模样。最显眼的是他们的帽子，毛茸茸地向外翻出，似是兽皮做的。皮帽下编着数条小辫，参差不齐，十分凌乱。三人的皮肤黝黑，眼睛细长而又清亮，一口白牙在月光下很是醒目。他们衣着也与金城本地人十分不同。光线太暗，看不出颜色，但似是内浅外深。外袍的裁剪十分独特，并未包住全身，只有一半，从肩膀斜入腰间，所以能看到内袍的颜色。外袍上的花纹粗放而简洁，与本地人的装束十分不同。及膝高的靴子头尖尖地向上挑，上面还绣着不明意义的图腾。

“是吐蕃人。”顾羡之小声在灵芝耳边说道。

原来吐蕃人是这番打扮。

来到人世这段日子，听到的最多的就是吐蕃人，老夫人也时常跟父亲谈起吐蕃人。吐蕃距离金城郡很近，临近西海那边还有接壤。这些年总听闻吐蕃的赞普年事已高，官家之所以还能跟吐蕃保持友好，都是因为与老赞普交好。现在吐蕃内部各个部落暗潮涌动，一旦老赞普过世，不知道将来两国会怎样。但无论是哪个部落的赞普登位，两国就西海必有一战。

顾萋萋看三人醉醺醺地，一人已挡住他们的去路，剩下二人依旧斜倚在地上，喝着酒。晚风迎面吹来，萋萋竟然闻到了一股浓浓地青稞香味。

“你们要作甚？”萋萋看三人面色不善，虚撞着胆子正声道：“我爹是金城知府，你们要是敢胡来，我爹绝饶不了你。”

“哈哈哈哈……”三人相互看着大笑了起来，挡在面前的吐蕃人指着萋萋，用一口还算地道的汉话说：“汉人的卓玛都跟咱们不一样，凶的！很凶的！”

萋萋自恃温柔大方，突被说了凶更是气得不行。怒气和害怕两种情绪在她身上博弈，一时之下还有点难分胜负，所以整张小脸扭曲了起来。

“家姊归宅心切，还请三位壮士包涵。”顾羡之上前一步，将顾萋萋挡在身后，双手作揖，好言道：“扰了三位雅兴，我代姊姊给三位陪个不是。花好月圆，你们继续，我们先告辞了。”

说着，顾羡之鞠了一躬，打算带萋萋和灵芝离开。

“等等！”倚在骆驼旁的看上去最年长的吐蕃人突然说道：“这位扎西小哥先别急着走，你妹子说你们阿爸是金城知府？当真？”

顾羡之还没来得及回答，另一个吐蕃人放下酒袋，站起身向他们走了过来，边走边笑着说：“那咱们绑一个，让他阿爸送钱来赎人，岂不比咱长途拉货来的赚钱？”

听到“赎人”二字，萋萋脸色大变，赶紧抓住顾羡之的胳膊，躲在了他身后。

“三位不必如此大费周章。”顾羡之倒是一脸镇定，不卑不亢地说道：“烦请三位送我们回去，我爹自会酬谢各位。”

听到顾羡之这么说，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大笑了起来。

其实顾羡之内心也怕得不得了，只是硬撑着罢了。这一点抓着他胳膊的萋萋还是心里有数的，因为他浑身都在抖，只是夜色深，吐蕃人看不出来罢了。听着三人阴阳怪气的笑声和听不懂的吐蕃话，更是抖得厉害了。

“你们笑什么？”在一旁的灵芝突然开口问到：“我哥说的建议你们不同意吗？不愿意送算了，反正我们自己也找的到家。”

说完灵芝上前一把拉住顾羡之的手，准备绕开挡住路的吐蕃人离开。

三个吐蕃人一愣，心下感慨这位小卓玛怎么不按常理出牌。离他们最近的人赶紧大跨一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