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凌月是怎么想的,郁晚一点儿都不想知道,也不需要担心。 眼下的苏凌月显然还需要柘阳侯府的庇护,当然不会对柘阳侯府如何。 不过,该有的警惕也还是要有,不能轻易松懈。 毕竟前世的教训还历历在目,郁晚可不想让悲剧重演。 不过比起苏凌月,郁晚最担心的还是姜彧。 一连几天,还是没有任何姜彧的消息。 时间一晃,到了队伍进京的前一晚。 这天,郁晚又做了个梦,倒是没有再梦到姜彧遇险的场景,反倒是又做了另一个奇怪的梦。 依旧是她现代的高中,只是醒来的时候除了一个白色的朦胧背影和一双冰蓝的竖瞳,又是什么都记不得了。 那个人,到底是谁呢? 冰蓝色的竖瞳,这是小说动漫里才有的吧?现实怎么可能会出现呢?她是最近优思过多,精神有些混乱吧。 摇摇头,把这个梦从脑海里甩掉,觉得喉咙有点干的郁晚准备下床给自己倒点水,结果刚摸黑走到一半,就突然被人搂在了怀里。 郁晚大惊,“慎……” “是我。” 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让郁晚愣了下,“王爷?” “是我,我回来了。” 姜彧抱着郁晚,黑暗里,竖瞳清晰地看到手臂上的那一层鳞甲在接触到郁晚的时候,逐渐缩小。 郁晚闻言欣喜道,“我去点灯。” “我来吧。” 手被姜彧握住的那一瞬,郁晚讶异了下,她刚刚……好像从姜彧的手指上摸到了鳞甲。 人怎么会长这种东西呢? 正想着,姜彧已经点了灯,橘色的光芒将房间照亮,郁晚装作不经意地瞄了眼姜彧的手。 骨节分明,白皙修长,表面光滑,根本没有什么异常。 郁晚这才放心了,她就知道是自己想多了,一定是她因为之前那个奇怪的梦,让她都有些混乱了。 撇去旁的,郁晚问他:“王爷之前……王爷怎么会突然回来?” 虽然苏明哲说姜彧是出了事,但是慎言慎行一直瞒着她,不想让她担心,所幸人已经回来了,那她还是不问好了。 “回来见你,顺便确认点事情。”姜彧拉着郁晚坐下,“等事情处理完后,我才能光明正大的回来。” “那王爷要确定的事情如何?危险吗?”郁晚还以为他要去姜恺府邸或者是皇宫探查,所以很是担心。 姜彧闻言却是笑了声,“放心吧,没事的。”随即他又想到什么,问郁晚,“要喝水吗?” 夜里醒来,郁晚十有八九都是起床喝水,所以姜彧才会这么问。 “嗯。” 郁晚点点头,便见姜彧摸了摸壶身,皱了下眉,而后手在壶身上,用内力加热后,才给郁晚倒了杯,“你身体本来就不太好,不要喝凉的,我不在的时候,你就让慎言去弄点热水来。外间就有,也不麻烦的。” “知道了。” 见郁晚喝完了,姜彧又问了声:“还要吗?” 郁晚摇摇头,她只是稍微有些口渴,再喝下去的话,估计得一会儿起来上厕所了。 “那早点休息。” “王爷呢?” 郁晚问完就敲了下脑袋,暗骂自己傻透了。姜彧这明显是偷偷进来的,为了防止别人起疑,十有八九是不会留下的。 “我当然是和你一起了。”姜彧笑了笑,“不过我一路风尘仆仆,没来得及梳洗,就不和你一起睡了,我就在那边的榻上趟一会儿。” “其实……”郁晚戳了戳手指,“我不嫌弃的。” 她声音很小,可姜彧离得近,还是听清楚了。 “我知道你不介意,只是我自己很嫌弃罢了。”姜彧揉了揉她脑袋,“听话,睡吧。” “……嗯。” 郁晚回到床上后,姜彧便熄了灯,侧身躺在了榻上,看着郁晚的方向,摩挲着手指,陷入了深思。 他的猜测没错,眼下这种奇怪的状态果然跟郁晚有关。 想想也是,为什么他从有意识的时候开始,就觉得自己在等一个人呢?为什么郁晚一出现,自己就能够确定等的人就是她呢? 这一切的一切,就好像冥冥之中早就注定了一样。 “王爷……” 正想着,那边郁晚忽然小声唤了他一声,“你睡着了吗?” 姜彧回答:“还没有。怎么了?” “上次……” “嗯?” “就是你离开之前说,你知道剧情,我就想问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大概是……重生后掌控了身体的时候吧。”姜彧想了想,“突然间就被知道这个世界是一本书,而我只是书里的一个角色,还是不得善终的那种。” “这样啊……” 听出郁晚语气里的失落,姜彧笑着追问:“你是不是以为我和你是从一个世界来的?” “嗯。”原本还以为会碰到一个老乡,果然是她想太多了。 “既然又说起这个了,我也想起来了一件事,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 “这个啊……”郁晚干笑了下,“是我忘了,我叫郁晚,郁闷的郁,晚上的晚。” “郁晚。”姜彧念着这个名字,脑海里有些许片段划过: ——我出生在一个郁闷的晚上,所以我父亲就顺手为我取了这个名字。 ——你的生辰不是应该开心,为什么会觉得郁闷? ——因为那天,我母亲和一个小鲜肉约会的事情被媒体曝光了,让我父亲很丢脸,很郁闷。对了,你是不是很奇怪我母亲应该刚生产,怎么和别人约会? ——嗯。 ——答案很简单,他们只是家族联姻,并不喜欢对方,但为了给两家长辈一个交代,只好一个提供精子,一个提供卵子,然后找人代孕生下了我。他们白天离了婚,我是晚上出生的,你说郁闷不郁闷? “你的父母……感情不好吗?” 姜彧的突然发问让郁晚愣了愣,随即道:“是不好,他们是因为家族的利益才在一起的,彼此都很看不惯对方,照顾我的阿姨说,他们成为夫妻的那一年里,三百六十五天有一半是在吵架,一半是在过各自的生活。” “那你呢?”顿了顿,姜彧又问,“他们对你好吗?” 郁晚这次没有很快回答,而是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道:“我说我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你会不会觉得我这个做女儿的很失职?” “不会,我一直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不知道他们的长相,所以就是很少见到。 照这么说来,他刚刚想起来的那段对话,很有可能是自己和郁晚之前的对话? 姜彧觉得自己好像抓到了关键,“你以前有跟谁说过这些吗?” “在我印象里,你是第一个。” 郁晚的回答让姜彧亮起的眼睛又随之黯淡了下去,不过郁晚的下一句话,又让他提起了精神。 “我高三那年,哦,也就是我十八岁的时候,发生了一场意外,据说我昏迷了半年多。醒来后,我对之前的事情就记不大清了。” 郁晚说完,又觉得奇怪,“王爷怎么突然问这个?” 姜彧的问题她不知怎么的就拒绝不了,而且……她隐隐觉得好像有人曾经也这么问过?不过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没什么,就是有些好奇。”姜彧笑笑,不再多言,“不早了,睡吧。” “……好。” 翌日 郁晚醒过来的时候,房间里果然没了姜彧的身影。 她也不介意,毕竟姜彧一直都神出鬼没的。 只是在慎言进来服侍她的时候,郁晚还是没忍住问了剧,“你知道王爷什么时候离开的吗?” “王爷?”慎言先是一呆,随即忙问,“王妃见过王爷了?王爷身体如何?可有受伤?” “他很好。”郁晚说完又疑惑道,“你没见到他吗?” “没有。”慎言摇头,“慎言惭愧,昨天晚上睡得太沉,连今日都起的晚了,实在失职。不过王妃放心,日后绝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 “嗯。” 吃饭的时候,得到消息的慎行也过来问郁晚了。 郁晚更是奇怪了,昨天晚上王府里竟然没有一个人察觉到姜彧回来了,这在以往就是不可能的! 一是王府的警戒太严,想躲过暗里的哨兵实在困难,二来姜彧从不会刻意隐藏身份,可这次实属异常,让他们不得不怀疑姜彧是不是有什么不能被人发现的理由。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慎行的一番话让郁晚又想起了昨天晚上碰到姜彧手指时,那鳞甲的冰凉触感。 如果那是真的话,姜彧还真是不能被人发现。 但是,这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