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惊讶为什么这里会有母后的墓碑?” 他的小妻子情绪隐藏不到位,因而姜彧一眼就知道了她在想些什么。 “嗯。” 皇后生姜彧时难产而亡,皇帝与皇后恩爱情深,自然是要将人葬入皇陵的。如今乍然出现在荒野,郁晚当然奇怪。 “因为这里葬的才是母后。” 姜彧在墓碑前跪下,手指抚着墓碑,眼帘低垂,叫人看不清神色,“知道我的太子之位为什么会被废掉吗?” 郁晚在他身侧跪下,摇摇头,“不知道。” 姜彧被废的很突然,皇帝对外宣称是太子失德,但却不公布姜彧的罪状。而书里虽然有说这是姜恺等人设计的,但他们是怎么设计的,这一章的内容刚好被锁了。 晋江被锁的绝大部分章节都是为爱鼓掌的过程太详细了,这一章也是如此。但是那位作者懒得修改,就一直锁着,而郁晚又懒得去翻盗版,所以根本不知道这计策到底是什么。 “我被他的宠妃污蔑意欲玷污她。”姜彧语气嘲弄,“他信了宠妃,而后收了太子印绶,将我贬为宁王。” 郁晚听完皱了眉,否认道:“王爷不会做这种事的。” 皇后虽然过世得早,但皇帝对皇后有感情,再加上姜彧打小就聪明,皇帝也宠了他二十多年。就算姜彧真染指了他的妃子,皇帝也不该贸然就废了他的太子之位,更别提姜彧根本就不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皇帝不可能连他的性子都不清楚。 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 “是与不是又如何?” 姜彧冷笑一声,“他已经认定我非他骨血,怎还会对我推心置腹?” 郁晚一惊,姜彧不是皇帝的孩子?这怎么可能! “不过是宠妃一句有心话,连查都不查他便当了真,你说,是不是很可笑?” 寻常人在知道这种事情的时候都知道该去求证,可他的父皇偏偏不。 二十多年的父子之情,比不过宠妃的一句话,比不过一个似是而非的猜测,多可笑啊! 姜彧背对着光,郁晚看不清他的神色,可对方一身落寞寂寥的气息却让她的心不由自主地疼。 她在心里叹息一声,握住他如雪般冰凉的手,十指紧扣,在他诧异的眸光中道,“王爷,清月会一直陪着你的。” 姜彧眸光微软,将她揽进怀里,“我知道。” 这些事情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其他人,也不想告诉其他人,可是面对她,却一点儿都不想隐瞒。 很奇怪的一种感觉,就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他就认识了她一样。 想到这里,他低头唤了她一声,“清月。” “嗯?” 郁晚抬起头,清冷的月色之下,姜彧那张脸越发美如冠玉,他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两个人挨得很近,呼吸缠绕,尽在咫尺之间。 他扣住她的下巴,薄唇忽然贴了上来。 带着点点凉意,动作却异常轻柔,小心翼翼地如同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没有觉察到郁晚的抵触,他才开始进一步的动作。 一吻方休,郁晚连忙转头捂住发烫的脸颊,低着头不敢去看姜彧。 她的初吻……竟然就这么给出去了?! 而且她不但不讨厌,反而还很沉醉、觉得感觉很好? 完了!美色误人!她堕落了! 见她这般模样,姜彧嘴角浅浅扬了些,摇了摇头,他的妻脸皮真薄。 转头看向墓碑,眸光微凝,他郑重地磕了三个头,而后双手合十,闭着眼似乎是在祈祷些什么。 想到刚刚她和姜彧竟然在这里、当着皇后娘娘的面接吻,郁晚就是一阵头疼,连忙磕头请罪。 听到耳旁姜彧轻笑,她转头瞪过去,却正好看到对方眸底一闪而过的冰蓝色流光。 郁晚一怔。 再去看时,姜彧的眸是以往以往的漆黑纯粹。 “怎么了?”见郁晚一直盯着他,姜彧问道。 “没什么。” 郁晚笑着摇摇头,她一定是眼花了。 怎么会在姜彧眼睛里看到那么奇异的色彩? 冰蓝色的眸子,那是人类能有的吗? “母亲也见过了,我们走吧。” 夜里山上气温低,姜彧可不敢让郁晚在上面多呆,很快便带着人下山了。 没有回宁王府,而是到了一处古宅。 姜彧一边扣门一边同郁晚解释:“外祖一家戍守梁州,但每年他们都会回来一次看看母后和我,这里就是他们买下来充当歇脚的地方。不过放心,此刻他们都是不在的。” 姜彧的外祖是当朝唯一的异姓王扈王,掌管着云国三分之一的军队,其麾下长宇军更是有名的铁血之师,郁晚听过这位的不少传奇,也很敬佩。 很快有人过来开了门,见到姜彧和郁晚二人,眸光顿时亮了,“三少爷过来了,这是三少夫人吧?” “嗯。”姜彧向郁晚介绍,“这是林叔,外祖的副官。” “林叔好。” “三少夫人客气了。”林叔将人迎了进来,“三少爷跟三少夫人可用膳?要不要我去准备点?” “那麻烦林叔了。” “不麻烦不麻烦,三少爷真是太客气了。” 林叔离开后,姜彧带着郁晚去了他往日住的院子。 刚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艳红,甚至连房里的灯,都特地换上了喜烛。 郁晚有点咂舌,转头看向姜彧:“这是……” “和我无关。” 姜彧同样有些愣,他是说过要给郁晚补一个洞房花烛,但可不是眼下这么敷衍的,不过他倒也能猜得出这是谁的主意。 “我之前跟林叔说过要带你过来住一晚,他应该是听说了我们还不曾圆房的事,所以特意布置成这样的。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这就让人来拆掉。” “不了。” 这么大一个宅子走过来,除了林叔外她也就只见了一个下人,想来要布置成这样也不容易,大晚上的还是不要再折腾他们了。 只是…… 这房间里就只有一张床,除此之外,别说软榻了,就连个能躺的凳子都没有。 所以,他们两人要是住这里的话,岂不是要同床共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