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南笙,“……”
朱振面上一僵,短暂尴尬过后,看向许南笙与陆妖妖的眼神渐渐变得暧昧,“原来如此,是我唐突了。那既然陆小姐明晚已经有约了,朱某也就不强人所难了。”
总算打发了朱振这只老狐狸,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陆妖妖紧绷的背脊陡然松了下来,暗自吐了口气。
片刻后,许南笙毫无情绪的嗓音自她头顶传来,“抱够了吗?”
陆妖妖指尖微颤,迅速放手,仿佛被蜜蜂蛰了般避得要多快有多快。
末了,她刻意别开视线,轻咳几声掩饰尴尬。
许南笙眉心紧锁,心底的烦闷更深了。
明明对方已经按照他的意思放手了,但为何他心口的那股郁结仍旧无法消散?
果然,被人利用的感觉真是忒膈应了!
他心里烦闷,声音自是更冷了,“以后别胡言乱语。”
“我这不是情势所逼嘛。”陆妖妖耸肩摊手,虽是表达歉意,但说出的话却是半分诚意也没有,“像许总这么英明神武又大气的男人,肯定是不会在意这点小事的。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
“……”
她倒是会给自己找借口。
长成这样,一天天四处招蜂引蝶。
要不是他临时让她换了那件黑色礼服,今天的酒会还不知会引来多少狂蜂浪蝶呢!
许南笙虽心中腹诽众多,但终归没与她一般见识,只当日行一善了。
——
酒会结束,许南笙与陆妖妖随着众人一同出了会场。
门童开来许南笙的车,他侧目看向身边的女人,“能开车吗?”
边说边揉了揉头疼的太阳穴。
酒会上他虽没有主动喝酒,但也回了不少人向他寒暄时敬的酒。
其实像挡酒这种事,理应是她这个助理的分内事。
可有许南笙在,就不会让她一个女人挡在自己面前,替他喝酒。
这一点上,陆妖妖自知理亏,连带着她说话的语调都柔和了不少,“能。”
“嗯。”他淡淡点头,迈开长腿,径自打开车后座,直接上了车。
陆妖妖突然就联想起刚才自己要坐车后座时,这男人还出言阻止,敢情现在这狗男人是真把她当司机使唤了?
她无奈低叹,也没在这种件小事上过多纠结。
两人刚上车,天色便沉了下来。
不消片刻,电闪雷鸣,豆大的雨滴兜头而下。
车窗被雨水砸得噼啪作响,雨丝纷乱,许南笙隔着一片水雾看向窗外,心间烦闷不已,头疼得更厉害了。
陆妖妖透过后视镜看见男人那紧皱的眉宇形成一个“川”字,骨节分明的手不时捏着眉心。
这样子定是累极了。
她抿了抿唇,开口问,“直接回公司吗?”
许南笙声音低沉,“嗯。”
陆妖妖依言发动车子,男人斜倚在后座,闭眼假寐。
他不说话,陆妖妖自然不会出言打扰。
逼仄的空间里,太过安静,与窗外噼啪作响的雨声形成鲜明对比,令本就心中滞闷的许南笙更是一片焦躁。
他伸手松了松领结,打开车窗,想要给自己透透气。
奈何雨势太大,刚一开窗,豆大的雨滴便砸了进来,溅湿了他的肩。
他低叹口气,最终还是关了车窗。
途中路过一个红灯,车子平稳停下,许南笙抿了抿唇,声线略沉地叫她名字,“陆妖妖。”
嗓音沙沙,带着浓厚的鼻音。
他突然唤她,她本能“啊”了声,却没太在意,视线仍不偏不倚地看着前方。
他闭眼,按了按疼得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神色淡漠道,“开一下收音机吧。”
陆妖妖只当他是无聊,征询问,“许总想听哪个电台的节目?”
男人无所谓地道,“随便。”
陆妖妖早已习惯了他的冷淡,没再回话,直接将收音机打开。
下一秒,电台女主播那轻柔悦耳的嗓音幽幽传来,每一个字都好似能敲进听者的灵魂深处——
“你们的身边有没有这样一种人,初见时明明不喜,甚至不屑。可相处时间久了,却发现他(她)好像和你想象中不太一样。渐渐地,你的脑海里会时不时出现这个人的影子,你会对他(她)的存在产生好奇。紧接着,在他(她)身上所付出的关注也越来越多。”
顿了顿,女主播抛出今日主题,“大家好,我是你们的老朋友沫沫。今日的午间《爱情初学者》就让我们一起来探讨‘有没有一种爱是从厌恶开始’。欢迎听众朋友们踊跃来电,说出您或是您身边类似的故事……”
女声渐停,许南笙本是合上的双眼倏地睁开,目光不经意落在陆妖妖身上,眼神瞬间变得晦涩难辨。
良久后,他忽觉可笑。
自己之所以会被这档无聊的电台节目牵着鼻子走,肯定是因为中午的酒喝多了,才导致意识不太清醒。
想通后,他摇了摇头,甩开各种纷乱思绪,再次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