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灵的语气就像是熟悉的故人,元浔看着远处的人,眼底杀意一跳。
司戬穿着蓝色锦袍身形凛然的站在那儿,手中灵剑剑气汹涌,方才便是他在攻击马车。
他望着车上探出头的少女。
她穿着浅绿色薄衫,原本该是素净淡雅,但发间一抹嫣红又让她平添了一丝烈性。
司戬掠过那抹红绳,眸子微不可见的晃了一下,待看清少女的脸后,本就面无表情的脸色阴沉了不少,他道:“是你?”
他略一沉思,又沉声质问道:“除了灵丹铺和仓山酒楼,司寇府的事也是你做的?”
万灵点头:“是啊,怎么了?”
话毕的瞬间,一道寒冰剑光便冲她汹汹而来!
万灵抬手,轻轻就给拨开了,刚要开口沟通,迎面便又是第二道、三道更加狠厉的剑气。
万灵微微蹙眉。
这一次不等她动手,身前黑色一挡,少年莫测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姐姐心软,还是我来吧。”
同一时刻,车外的司戬飞身而起,凶悍的威压伴随着元婴期的骇然剑气,朝着马车而去!
元浔幽幽挑起狭长的眼尾,薄唇轻启,发出一声不屑的低语:“找死。”
一瞬间,周围的气息全变了。
司戬心中一跳,想要收手已然晚了,他被一股难以想象的可怕气息镇住,周身完全动弹不得,就像有一只巨型怪物正踩着他的头顶……
周围狂风涌动,声势浩大。
元浔漠然的睨着司戬,目光忽然擦过他的腰间,那里挂着一个月牙形的玉佩,玉牌上的纹路虽然复杂,元浔却看清了—— 那是彼岸花的花蕊。
他似笑非笑的轻哼一声。
司戬正全力护着金丹,腰间猝不及防的传来一声异响。
他似想到什么猛地低头看去,瞬间脸色大变,月牙玉佩化作齑粉,如云烟般四散而去……
司戬睁大眼睛,平静的神色碎裂的不成样子,他一声怒吼竟是连金丹都不顾了,似乎只想冲破束缚去找元浔拼命。
元浔半眯着眼,“凭你也配?”
万灵略微心惊,不过一块玉佩竟连命都不要了?再这么下去,小司戬必死无疑。
元浔的手背传来一阵暖意,他心中微动,侧头看去。
万灵的手盖在他手背上:“宝贝,我们走吧。”
元浔的视线坠在她的手上,就这么凝了半晌,直到万灵又用温热的指腹,又戳了下他的手背。“我饿了。”
元浔抬首,道了声:“好,听你的。”
刹那间,万物驻足,风平浪静。
万灵眼角一抽,这该死的熟悉感到底是哪来的?她无意识的收回手,但手上一紧,少年竟又将她的手扯了回去。
就听他风轻云淡的说:“姐姐还是抓着我吧,不然……”他踹了下前头的傻马,“我老想杀他。”
万灵:……你们当小可爱的,都这么多面吗?
马车缓缓前行,万灵最后看了眼地上的司戬,心中感叹,十年一去,到底是物是人非呀。
“仓山派不是什么好东西,好自为之吧,小司戬。”
-
马车远去。
司戬攥着玉佩上剩下的流苏,一手成拳压在地上,毫无生气。
他最后的念想,没有了……
头顶的天顷刻间暗了下来,周围忽然涌来无数的桀桀声,若有若无的黑气在四周波动,一只枯骨破土而出,接着,两只,三只……
黑气仿佛是线,枯骨好似木偶,越来越多的枯骨被召了出来。
它们带着来着深渊地狱的怨气,一点点将司戬包围起来。
司戬抬起头,不知何时开始,他的眼瞳变了颜色……
……
京郊外的一座大宅,上头挂着红色的圣墟二字,这是圣墟门在衍城的主院。
大堂里,传来一声不满的呵斥:“你们圣墟门若不是我们仓山罩着,就凭他从前巴结万灵那妖女的事,也不可能排的上十大仙门的尾巴!”
话音落下,就听门外响起圣墟门弟子惶恐的声音:“师尊您……”
门打开,司戬缓步走进去,大堂里的弟子见状,也尽数退了出去。
只剩下方才出言呵斥的灰衣男子,看清司戬身上的血渍后,愣了一瞬,随即不耐烦上前:“我说司掌门,你是没收到我家掌门的传音么?算了,说说吧,人解决了没有啊?”
司戬缓缓抬头:“你刚说她是什么?”
灰衣男子被眼前那双煞红的魔眼,摄住。“你,你……你竟入了……啊!”
大堂里传来短暂的惨呼。
门再打开的时候,外面的弟子看到地上的死状可怖的灰衣男子,有些无措。那到底是仓山派的人啊!
“处理干净。”说完,司戬扭头,冷淡的盯着男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