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戎阵营中突然响起几阵尖锐的哨响,硕明铁闻声立即策马折返而去,沉于交战的北戎士兵也相继放弃了进攻,几个投掷飞火的北戎兵也早就不见了身影,战场上留下的大泗战士们见对方要逃,一个个扬起兵器就要追上去,裴凤放下手中的佩剑,高声喝道,“莫要追!”。
从旁厮杀的乐屏正要起身去追硕明铁,却被裴凤忽而拉住了,裴凤一股命令的语气叫道,“你去摇旗示意,下令所有人不许追击敌军”。
裴凤出营时,没有和乐屏打过照面,此时也是把他当作了军中将士。
乐屏一跃腾起,遵着应远军中的旗语,左右挥舞了各三下以示停战之意,随后,他反手将旗子扔下,旗杆入土,旗身屹立不倒,乐屏口中说道,“裴将军,我并非你军中之人,就先告辞了”,说罢朝着北戎撤退的方向追去。
半坡之上的韩章之见前方偃旗息鼓,立即带领两万亲军火速赶去接应。
“将军可有见到五皇子吗”韩章之火急火燎的问着援军主将。
裴凤还不知道赵郢昌被陈恒派来做接应,颇为不满的道“他不好好在军中待着,跑到这里干什么?你又来干什么”。
韩章之先前因为听父亲提起过此人心里还很是佩服裴凤,然而经历了种种,他愈加觉得裴凤十分自以为是,韩章之反驳道,“自然是怕将军找不到回营的路前来接应你的喽”。
韩章之一点也不想和裴凤解释,转头又对先他们一步出城的援军主将说道,“将军没看见五皇子,那有见过乐屏吗?”
裴凤吹胡子瞪眼的说道,“乐屏又是什么人”
一旁的主将被裴凤打断的一句话都没说出口,正要张嘴,韩章之又说道,“裴将军难道不懂,如果别人说话没你的事儿就不要插嘴的道理吗”
被韩章之一呛,裴凤捂着胸口咳嗽起来,“你你你,总督大人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韩章之瞪了他一眼,“我爹死了好几年的,将军不知道吗,将军要是想质问我大可不必,要是想和我爹理论大可以下去找他”。
一旁的将领连忙打断了两人的争执,“裴将军此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北戎突然撤兵,这战场上的数万将士还等着您的命令呢!”。
裴凤自然是没功夫和韩章之耍嘴皮子,将带着血污的披风一挥,冷哼着安顿战场上的战士去了。
援军的主将适才得了空,对韩章之说道,“我虽然不知道五皇子的去向,但见到乐屏挥了停战旗后,朝着北戎退去的方向赶去了。”
韩章之抬头看着远处,没了火光的夜色漆黑浓重,连北戎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萧濯夺了一匹敌人的马,不依不饶的追着硕明铁而来。
硕明铁回头观顾,都已经出了千城的地盘见萧濯依然穷追不舍,他对身旁追随的北戎骑兵道,“拦住她”
身侧的骑兵得了令,纷纷调转马头朝萧濯砍来,萧濯见有人阻拦,心想此时若是纠缠就必然追不上硕明铁,她当即调动内力,将手上的长剑运力投出,那剑身散发着寒芒又自内而外的涌出一股股黑森森的邪气劈开了北戎骑兵阻拦的人群,径直刺向硕明铁后心。
硕明铁仿佛是感觉到了后心传来的凛冽剑气,只见他回眸间周身一震,长喝一声,天空飘起的雪渣都凌空停滞了,那飞来的剑一顿竟斜向下坠去,好巧不巧地扎到了马屁股上。
马儿吃痛,两只前蹄腾空离地,硕明铁敏捷的腾空翻落,看都没看一眼马上的另一个人。
马背上的赵郢昌已经昏死过去,此时却被腾空的马儿重重的甩到了地上砸起来一地的尘烟。
他迷茫中睁开眼,只觉周身骨头都要散开,五脏六腑齐齐扯得生痛,在地上蜷缩成了一团。
硕明铁对着身后阻拦萧濯的手下低喝到,“没用!”,转而又看了看地上的皇子殿下,“大泗人更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