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残忍的真相,让人不寒而栗。
距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了,谢朝曦推开门,发现走廊上连个人影都没看到,静悄悄的,仿佛整个古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直到回了房间,也没有发现一个人,甚至连个起夜的人都没有。
谢朝曦关窗的时候,看了一眼窗外漆黑的天空,突然开口道:“今晚没有月亮。”
白朦胧嘴角上扬,凑上前一只手勾着人的脖子,纤细的手指在对方的胸膛点了点,软声道:“难道我还没有月亮好看吗。”
少年挨得太近,温软的呼吸喷在人的颈侧,谢朝曦瞬间脊背一僵,藏在袖子里的拳头用力到发白,指甲深深地陷入肉里。
太近了,他的呼吸……
谢朝曦轻咳一声松开手,把人轻轻放到软榻上,顺手拉过被子,还细心地帮人掖了掖被角,才直起身偏过头,看着旁边的黑暗处哑声道:“晚安。”
黑暗中白朦胧看着男人的背影轻轻勾起嘴角,用嘴型一字一句道:“晚安,我的朝哥哥。”
隔天早上,白朦胧从被子里翻来覆去,折腾了半天就是不肯起床,躺在被子里软着嗓子非要谢朝曦帮他穿鞋子。
少年身体后仰靠着茶几,修长的双腿搭在一起,包裹在白色棉袜之中的双脚微微翘着。
谢朝曦蹲下身,视线顺着小腿的曲线往下,一只手捉住对方的纤细的脚踝,轻轻捧起。少年的脚手感绵软,像是握了一团棉花。
白朦胧向来是个顺着杆子往上爬的主儿,谢朝曦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让他也来了点兴趣。
他歪着头,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男人,嘴角上扬出一个弧度。
穿好鞋子后,少年也不肯好好走路,反而整个人像是没有骨头的猫,软踏踏的挂在谢朝曦的胳膊上,娇滴滴道:“哥哥抱抱。”
抱。
谢朝曦顺着楼梯往下,在走到第五级的时候,眼前画面旋转,四周的景色像潮水一般褪去。
变了。
大厅灯火通明,无数穿着华贵衣裙的人们翩翩起舞,掉色的铜器栏杆也恢复了原本的颜色,一楼的中央还摆着一个高台,那是之前没有的。
整个环境珠光宝气,金碧辉煌。
看着来回穿梭的仆役,白朦胧随手拦下一个女仆,问道:“这里是哪里?”
那女仆跪在地上,十分恭敬道:“这里是信将军的宅邸,将军烧制的一炉新骨瓷出炉了,特地邀请了四方宾客来参观赏玩。”
骨瓷?
看着匍匐在地上的女仆,白朦胧皱起两道秀气的眉,从男人怀里跳了下来,直接拎着女仆的领子去了隔间。
白朦胧扶着房门,眨了眨眼:“小哥哥你不能进来,你只能看我一个人。”
十分钟后,一个挽着淡金色长发,一身黑白长裙的女仆出现在二楼走廊。
眼前的少年纤腰楚楚,一双柔媚得似乎要滴出水来的桃花眼含羞带怯,细碎的长发覆盖住小巧光洁的额头,低垂着长长的睫毛。
谢朝曦抬抬眼皮,扫了一眼少年身后半掩的房门,吐声道:“那个女仆呢。”
“我看她那么累,就让她提前睡觉啦。”白朦胧颊边溢出两个浅浅的梨涡,提着裙角转了两圈,长发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落在肩头。
他双手压着裙摆,对着男人微微躬身,娇声道:“主人,欢迎回家。”
谢朝曦心尖一颤,背在身后的手掐的通红,手心几乎都要被自己掐肿了,他敛目低眉,发出微不可闻的一声‘嗯’。
“我去探查一下。”
换好衣服后,白朦胧扶着栏杆向下走去,鎏金彩绘的栏杆,微凉的金属质感,曾经模糊到看不清的花纹变得纹路分明,就连树叶的叶脉走向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大厅的高台上摆着一个柜子,上面铺着一层红色的绒布,长长的流苏一直垂到地上。
女士们大多穿着华贵而不方便行动的华丽长裙,每个人的腰间都固定着束腰,袖口缀着层层叠叠是蕾丝,繁复的裙摆堆叠在一起,就连走路都需要旁人的搀扶,或是依靠在男伴的怀里,才能勉强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