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若离是四大护法中最不爱多管闲事之人,若无宫主命令,有时会在自己的住处待上一整日,一盏闲茶,一方书案,一只鹦鹉,一个暖炉,三缕清风,足以成全他的平淡从容。
回到水月宫,素来惜字如金的穆流云一听到宫主宠幸了一位美少年,便立刻拉着他杀去了宫主的寝殿,可惜那处是空无一人。
穆流云,穆夜之妹。
她自然知晓宫主对穆夜的心思,也是唯一一个希望哥哥能开窍的人。
穆流云,对桑颐有着一种天生厌恶的情绪。
宋若离却是恰恰相反,对这些事提不起一丝兴趣。
后来宋若离只知晓宫主闭关的消息,他乐得自在,自是不会多问。
他自回到水月宫,便鲜少露面,前两日接到表亲书信,但之前受了伤,那时并无感触,后来伤势却愈发严重,他将养了一些时日,依旧有些虚弱,想过几日再回陆思鄞,岂料他这个表弟竟有些等不急了。
水月宫并不是什么人都能找到的,他对这个表弟,不禁有几分刮目相看。
又听来者上报,除陆公子外,还有一女子在,不禁挑了眉。
水月宫极少有女子能进入。
自闻宛白登上水月宫宫主之位后,广招男宠,而她更未有收弟子之意,水月宫女弟子是少之又少。若是要进水月宫,必然是要以面纱示人的。
他翻阅古书的手轻轻一顿,勾了勾唇:“还不请进来。”
闻宛白逐渐恢复了气力,不动声色地从陆思鄞的怀抱中挣脱出来。
这时,去传话的侍卫也已回来。他身侧跟着的是贴身服侍宋若离的侍从,那人双手捧着一个红漆木托盘,上面是两个白色的绸带,还有一个薄如蝉翼的面纱。
“两位既然能在无人指引的情况下走到水月宫入口,还能够毫发无损,便非常人。只是若想入内,还是要遵循水月宫的规矩。”
若是观察仔细,实则不难看出,陆思鄞的衣袍有轻微勾破的痕迹。水月宫外机关重重,他一路跟着闻宛白,才险险躲过。
念及此处,他不由深深看了一眼面前的女子,她真的只是个又聋又哑的小乞丐么?
他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抽出一个白色的绸带,凑近闻宛白低声道:“小聋子,一会儿记得要牵着我的衣角。”
闻宛白明亮璀璨的眸迟疑地望着他,未及反应,眸上便缚上一片白茫茫,手不由自主地拉住了陆思鄞的衣角。
陆思鄞轻轻一笑,再抬手将面纱为她小心翼翼地戴上,颇是温柔地绾了绾她鬓旁的碎发。
随后,自己也缚上那白色绸带,语气淡淡,“不知阁下现下可否引路?”
“可以。”那侍卫捡起一根树枝,另一端递给陆思鄞,他牵着另一端走了进去。
水月宫里很大,弯弯绕绕不知多久,才到宋若离的住处。
解下眼前的绸带,闻宛白好奇地望着面前清幽的地方,只是站在这里,也能听见流水哗哗的声音,这一处似乎与外面的冰天雪地相隔绝,即使是寒冷的冬天,也能够温暖如春。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表弟突然造访,不知是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