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染住院了，劳累过度，偶然碰到她助理，她和我简单说了下情况，”安凡没说黎汐扯的那串情感纠葛，毕竟她都不信，只说：“我就想来送个汤，没想别的……而且凌染都没醒，她都不知道我来过。”安凡补充。

“听你语气你还挺可惜？”陆昀生气。

“我没有。”

陆昀轻易挑出漏洞：“你都送了汤了凌染能不知道？不然这汤还能自己从天而降？”陆昀恨铁不成钢地说：“凌染她缺你这份汤吗？她想要汤，多少人倾家荡产也给她送过来！”

“我就是看她助理不怎么上心的样子……”

陆昀根本不信，她问：“她助理怎么不上心了？”

安凡将黎汐的话重述了遍，重点描述黎汐轻描淡写的语气，谁知竟惹来陆昀更大的反感：“这不就是故意做给你看的吗？不这么说你会颠颠跑去送汤吗！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助理都跟着老板学精了！妈的就知道欺负老实人！”陆昀简直怒不可遏。

陆昀一爆粗安凡就不敢说话了，陆昀又说：“你现在在哪？赶紧给我回学校，你再在医院呆一秒，你就等着去医院见我吧。”

“……你怎么？”安凡边快速走出医院边问。

“我被你气得心肌梗塞而死！”

“……”

*

安凡这边是这样，凌染那边又是另一幅光景。

凌染醒来时，黎汐正给她归置文件，看完的、没看完的、看完悬而未决的，还有今天新带来的，整整齐齐堆满整张桌子。

凌染掀被下床，径自往卫生间走，吩咐一声：“要一份白粥。”

黎汐动作一顿，说：“有一份汤，可以吗？”

凌染顺着她的视线看到床头柜上放着的保温桶，说：“你买的？什么汤？”

“安小姐送来的，天门冬萝卜汤。”

凌染皱起眉，停在卫生间门前不走了，像是把前因后果梳理清的时间过去，她问：“什么时候来的？”

“您睡觉的时候。”

凌染走回到床边，视线停在保温桶上独特的饭店标志，在床沿坐下，问：“她怎么知道我在医院？”

多年的职场浸淫已经让黎汐练就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真本事，她说：“是这样的，分公司最近招的实习生都不怎么样，恰好今天分公司有校招，我就过去看了看，谁知刚巧碰上去参加招聘会的安小姐，她拉着我去阶梯教室聊天，明面上问校招，实则一直旁敲侧击您的情况，我看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就告诉了她您的情况。”

“我有让你解释这么多？”凌染一个眼神飘过来。

黎汐默默闭嘴。

但以往经验告诉她，她没做错。

凌染有三个助理，其他两个都是工作上的助理，只有她是工作兼生活，对凌染和安凡的情况了解得比较透彻。

个中是非她不想评判，但她知道以老板的性格，她这边不能主动。为了接下来的轻松工作氛围，主动的只能是安小姐，哪怕是她人为编造的主动。

拿人钱财替人办事，黎汐不仅得帮凌染悄悄把事办了，还得让凌染身心舒畅，于是她说：“安小姐很紧张您的情况，一直问我您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我看她实在关心，就给了她医院的地址。”

黎汐见凌染一直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放心大胆继续说：“不过安小姐大概怕您知道，特意挑的您睡觉的时间。”

安静的病房里，黎汐听到一声轻哼。

像是愉悦的轻哼，又像是不满的轻哼，总之听来很舒服的样子。黎汐觉得老板大概很得意，她此时一定在想就知道安凡离不开我了吧？

黎汐于是说：“我给您盛一碗汤？”

“喝点吧。”凌染像是纡尊降贵地开口，起身，头也不回地进了卫生间。

黎汐长吁出一口气。

她想，看来这汤以后能多送几次，反正不管谁送，一律署上安小姐的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