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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叙甚至觉得这个词也不足以评判他的过去。
过去那么长时间里,到底是梁以璇真的不在意他,不在意这段关系还是他被傲慢和蔑视蒙蔽了眼睛仅仅用一句听来的墙角自以为是地给她下了定义他从没正视过这个问题。
直到刚才,他从梁以璇最亲的人口中得到了答案。
他不是受害人,而是施害者。
当他以为她不会在意不会受伤而对她抛出尖锐的刺用对她的冷待来维系自己的高高在上时,他的罪就已经开始。
天色渐暗路灯感应到夜幕降临轻轻一闪烁,亮了起来。
梁以璇错愕地看着灯下的边叙。
看见他眼底像有滔天巨浪在翻涌。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边叙。
一个字典里根本没有“错”字的人,怎么会有这样内疚的眼神。
可是他口中的混账总不至于是在说她。
更不可能是这医院里随随便便一个路人。
梁以璇勒紧了掌心的购物袋掐着指甲尖问:“我外婆跟你说什么了”
边叙垂了几秒钟眼,冷静下来长出一口气,拽过她的购物袋:“说多少次别总掐手?”
梁以璇没想到他态度转折这么快,莫名其妙地一哽:“碍到你了吗?”
“当然,不然我找你茬?”
梁以璇好笑地拎起手来:“手长在我身上碍到你什么了?”
边叙别开头去,望着远处那棵直挺挺的松树,像在酝酿什么不太容易出口的话。
好半晌过去,他收回眼,对她扬了扬眉:“我心疼不行?”
梁以璇拎在半空的手一僵,张了张嘴却没接上话。
见边叙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忽然有些骑虎难下的不自在。
“不行。”梁以璇凉飕飕抛下这么一句低头朝楼里走去。
边叙在原地缓缓眨了眨眼,回过头去,望向她行色匆匆的背影。
他不能为了得到她的原谅而告诉她,他曾在怎样的夜晚,站在那张幕布后听见了怎样的话。
最初的开始到底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他不会用这样卑劣的手段,让她反过来用自责承担他的罪恶。
从现在起,他愿意接受她的审判,不论那将是什么。
梁以璇在医院陪了一晚的床。
边叙在她临睡前离开,跟她说明天过来接她外婆出院。
梁以璇本来想说马路上多的是四个轮子的车,真不用劳动他这两条腿的大少爷,但看外婆还留着脑震荡后遗症,万一陌生司机开车不稳当确实遭罪,想了想,最后没有拒绝边叙。
第二天下午陪外婆挂完点滴,见边叙还没来,梁以璇刚想联系他,忽然意识到她早就拉黑了边叙的手机号,给他打电话得先进黑名单。
这步骤还有点奇奇怪怪的。
梁以璇站在门边捏着手机纠结,冷不丁眼前覆下一片阴影。
“不用打了。”与此同时,一道男声响起。
梁以璇抬起头,看见边叙正用一种“好气,算了气着吧”的无奈眼神瞟着她手机屏幕。
她锁屏了手机,正要说什么,身后响起了外婆兴高采烈的声音:“小叙来了啊!”
“”
小什么?
什么叙?
边叙微笑着朝曹桂珍点了点头:“嗯。”
“又让你大老远跑了趟,路上累了吧,快先进来歇会儿。”曹桂珍朝他招招手。
边叙继续微笑:“好的。”
梁以璇迟疑地看看外婆,又看看边叙。
不可能。
边叙怎么可能讨长辈的欢心。
边叙在病床边坐下,回想起了陆源昨晚发来的消息:就您这张嘴要说好听话是有点难了,还是别急于求成弄巧成拙,就记住两句话,第一句“嗯”,第二句“好的”,注意笑着说,老人跟前绝不出错。至于事儿嘛,病床边削个苹果是最合时宜的了,不过您可能不会,最好提前练习一下,当然,千万小心您那双上了保险的手^^
边叙看了眼床头那盘水果,拿起一个苹果来:“给您削个苹果?”
曹桂珍有些受宠若惊:“这怎么好意思,小璇跟我说你是弹钢琴的,你这个手平常不做粗活的吧?”
“以前不,现在”边叙张开五指,看了眼梁以璇,“泥鳅都杀过了,什么不能做。”
“哦哟,还会杀泥鳅呢!”
梁以璇:“”
这怎么还有点一个逗哏一个捧哏的意思。
“又没杀成。”梁以璇拆了边叙的台,见他真握起了一柄水果刀,不信任地打量着他,“你会不会?别我外婆出院了,换你住进来了。”
“说什么胡话?”边叙掂了掂手里的苹果,“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