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以璇头皮也有点发麻,但比边叙还是清醒一些:“是食用的泥鳅。”
“”
节目组诚不欺人,果然是好新鲜的食材。
又沉默了十秒钟,边叙点点头,看了看坛里的清水:“这不洗得挺干净了?”
“泥鳅里面不干净,得一条条开膛破肚取内脏。”
又是安静的十秒钟过去。
边叙垂在身侧的手微微痉挛了下:“这难道不是切的事?”
“应该不是”
“听起来你会?”
梁以璇没好气地看他:“你觉得呢?”
因为还没轮到后边的工序,其余嘉宾都被节目组以增拍素材为由支去了天台晒太阳,此刻的客厅只有梁以璇和边叙。
把这一坛泥鳅搬进厨房后,边叙盯着坛子又看了半分钟,走到最近的摄像机位前敲敲镜头:“谁吃这玩意儿,存心找事?”
导演组那边迟迟无人应答,战略性听不到。
浓密的阴云笼罩了整间厨房。
“算了,”梁以璇妥协地蹲下身去,“我试试吧。”
“你知道怎么来你就试?这玩意儿咬人怎么办?”边叙铁青着脸,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梁以璇不高兴地掸掸被他拉皱的衬衫裙:“那总得有人弄吧,不然你来?”
“不用弄了,别死脑筋,有事我担。”
梁以璇撇撇嘴,转身去检查购物袋里的其他生鲜,正专心思忖分配给边叙什么任务,猝不及防从头顶落下一片深蓝的布料。
低头一看,见是边叙给她套了件围裙。
看着边叙从身后圈拢上前的手臂,她本能地僵滞在了岛台前。
边叙垂着眼拉过围裙系带,三两下在她腰后打了个结,拇指指腹轻轻摩挲过这个结,喉结滚动了下。
有什么画面同一时刻在两人脑海里浮现。
梁以璇一下子往旁边避让开去。
边叙看了眼空空如也的指间,挪开了目光。
购物袋里倒没了其他活物,需要清洗的都是蔬菜和肉类。
梁以璇把最简单的油菜交给了边叙,让他打了盆水,往水里撒些盐,浸没油菜,把每朵油菜的叶子一瓣瓣折下,重点清洗根部的泥,一遍过后再去水槽过第二遍水。
边叙看了一遍梁以璇的示范,叠高衬衣袖口,摇摇头干起活来。
梁以璇在水槽那头洗土豆,观察了他几眼,见他除了动作慢到像绣花以外没其他毛病,就放宽了心去削土豆了。
相安无事地过了会儿,梁以璇余光忽然瞥见什么不对,一愣之下朝边叙看过去,见他一把捧起一摞油菜,像扔生化武器一样地扔进了垃圾桶。
“你干什么?”梁以璇吃惊地问。
边叙比她还吃惊,指着油菜说:“这菜有毒,不能吃了。”
“?”
“刚有条虫从菜里爬出来,这么粗,这么长。”
“”
梁以璇头疼地望了眼天花板:“菜里有虫是正常现象,拿盐水洗就是为了让菜青虫爬出来,洗掉就好了,毒不死你。”
“难道我以前吃的那些菜”
“对,”梁以璇木着脸点点头,“那些菜也很可能被虫爬过,边大少爷。”
边叙的脸色变得有点难看。
梁以璇看了眼被垃圾桶里厨余垃圾污染浪费的那些油菜,沉出一口气,往旁边一指:“你别洗了,站着吧。”
也不知造了什么孽,一大早又是狗屎又是泥鳅又是菜青虫,还要因为做错件事在旁边“罚站”。
边叙倚着墙百思不得解。
这是上了个恋爱综艺还是改造人生的变形计。
他拧着眉扯扯衬衫领襟,站了会儿,听见楼上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似乎是其他人从天台下来了。
林笑生当先拐出楼梯口,朝厨房这边看来:“边老师怎么让以璇姐一个人在忙啊?”
边叙冷着脸一言不发。
“边老师站着也没事,有没有把刚才没吃上的早餐吃了?”林笑生笑着问。
边叙空荡的胃腹起了躁意。
林笑生又接了一句:“边老师要是饿了可以去冰箱拿,真挺好吃的,千层里还有新鲜的芒果。”
边叙眼神忽然闪烁了下,蓦地看向梁以璇。
梁以璇默默择着菜没吭声。
边叙回想了下早餐时梁以璇拍开他的动作,嘴角慢慢扬了起来:“不好意思,无福消受了,我,芒果过敏,非常严重的过敏。”
林笑生噎了噎。
边叙神清气爽地离开了身后那面墙,站直身体,绕到了梁以璇旁边,微微弯下身笑着问:“还有没有我能做的事?”
梁以璇看着他那“小人得志”的脸色,憋了股气皱皱眉,往地下一看:“那你去杀泥鳅。”
这人一旦春风得意起来,就是天上的星星都愿意去摘,别说杀一坛泥鳅。
下一秒,边叙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好。”
作者有话要说:雨停了天晴了,边叙说他又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