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屿哥呀,屿哥呀!她是不是答应了?”
“答应了。”
边上还站着一个女人,酒红的短发,笑意盈盈,正是那天来赶人的房东。
“这么说,成功了?”
陆屿微笑说:“成功了,谢谢你的配合。”
女人笑呵呵:“小事情,和陈晨是老邻居了,举手之劳。不过,小伙子,你这招苦肉计,要拿捏好分寸,一不小心就容易过头的。到时候适得其反。”
陆屿点头,“嗯,我知道。”
陈晨问:“想好下一步了吗?需要我帮忙吗?明年能赶上你们秀恩爱了吗?”
陆屿抬眸:“急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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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三日,黎曼青驱车到了陆屿家中,看看他打包好的行李有多少,需不需要叫搬家公司。
这是她第一次走进陆屿的卧室,此前只在客厅和厨房徘徊过。
房间朝北,阴暗潮湿,没什么阳光。
房间里已经被收拾一空,只剩下床上还铺着睡觉用的被褥。
她转了一圈打量,看见角落里堆了两个纸箱子。
于是问:“这是要搬的行李吗?”
陆屿:“对。”
黎曼青:“别的呢?”
“没有别的,只有这些。”
黎曼青错愕地审视他的表情。
那两个纸箱子和她平时收的中大型快递差不多大小,根本装不了多少东西。
陆屿补充:“还有一个双肩包和床上的棉被枕头。”
这是她这样一个囤积癖所不能理解的简约。
两天后,黎曼青等来了一个艳阳天。
阳光暖洋洋地照在身上很舒服。
她直接开着曾经撞过他的那辆车把陆屿接了过来,连同他的所有行李。
临走前,陈晨浮夸地趴在门边说:“姐姐,屿哥的后半生就交给你了。”
黎曼青呛了口:“小弟弟,后半生这话不能乱说。最多是他这条腿的好坏我来负责。”
陆屿侧目,噙着笑说:“你来负责?”
“是是,我来负责,东西带齐了吗?走吧。”
她扶着许久没有走下楼的陆屿下楼梯,心里想着搬去她那里,至少他可以坐电梯了,这两个月会好受一点。
一路上车窗紧闭,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一男一女。
车里放着轻音乐,反而让车内多了夏日夜晚般的潮湿感。
像是约定好了,没有人开口。
到家停好车,黎曼青说:“我先送你上去,一会儿我再下来帮你把行李搬上去。”
陆屿滞了一下说:“一起搬。”
“你的腿这样子,搬不了。”
陆屿垂下眼,看着那蝉蛹般的石膏腿,执意说:“不重。”
黎曼青觉得他是有点不好意思让女生搬,于是哄着说:“你现在受伤,就别逞强了。”
那边陆屿已经扶着车窗出去了,一蹦一跳地到车尾,从后备箱拿起一个箱子说:“不重。”
黎曼青呆了几秒钟,失笑:“那随你。”
于是他就这么滑稽地跳进电梯里。
黎曼青说:“你平衡感还挺好。不过我还是给你订个拐杖吧,方便点。”
陆屿跟着她蹦出电梯,干净的楼道里静悄悄的。
她的门前放着一个鞋架,上面只摆了两双鞋,一双拖鞋,一双沾了泥巴的球鞋。
黎曼青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介绍道:“倒垃圾、拿快递的时候方便。”
陆屿“嗯”了一声,语调里藏着些意味不明的波动。
门后是她的家。
打开门,客厅的地上正投射着窗户的影子,窗外树叶被风吹动,窗内碎影舞动。
明亮的光线照进陆屿漆黑的眼瞳,黎曼青恰好回头。
正莞尔说:“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