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她神色镇定地抵住门,等他出去再挤进楼道。
叮咚,摁响陆屿家的门铃。
过了一分钟门开了。
门内的陆屿穿着一件湖蓝的圆领毛衣,领边细细的丝仿若绒毛一般,柔和了他硬朗的脸部轮廓。
他见到她,脸上浮现错愕的表情,“你是……怎么上来的?”
“刚好有人出去。”
她平静地陈述,把手里的两袋东西举到陆屿面前。
“这里是粥,这里是面包,”她顿了顿,听见他咳了两声,又问:“你感冒了?”
屋里的采光很差,老户型,客厅里没有一扇窗户,黑黢黢的,即使是下午也需要打开灯。可那灯又晦暗不明地在闪烁,给人以压抑感,看上去比屋外还要阴冷。
“没有,我还好。”陆屿低声说,又咳了两声。视线微抬,注视她的反应。
黎曼青模棱两可地凝视了他半晌,“别逞强。东西送到,我先回去了。”
陆屿却向后退了半步,柔顺的头发悬在他的眉梢,看着人畜无害。
“等等,你的餐具。”
他指的是她带过来的饭盒。
小步在原地转了转,黎曼青向前跨了一步,把门关上。
“进来坐坐吧。”
黎曼青垂下眼审视了他打着石膏的腿,确认他做不了任何奇怪的事,才脱下鞋进屋。
陆屿站在厨房里正把饭盒中的粥和小菜移到他自己的碗中,末了又打开水龙头把饭盒洗净擦干,动作娴熟。
黎曼青站在玄关处一声不吭地看着他的背影。
七年的时间,他几乎没有变化。
只除了稍稍收敛的张扬。
陆屿转过身的时候恰巧撞上了她的目光,脸上露出浅笑。黎曼青迅速挪开眼,眼神飘忽地从天花板移到地面。
“收拾好了。”
他用手撑着台面一蹦一跳地过来,保温饭盒光洁如新。
“到客厅坐一会儿吗?”
过了会儿,她点头。
黎曼青带来的粥比较多,陆屿将其分成两碗,一碗给她。
她吃了一口,皱起眉头,“好咸。”
一扭头发现陆屿神色平静地吃着,碗已经空了一半。
“盐放多了,还是吃面包吧。”她说。
他笑了笑,“我不觉得咸。”
黎曼青将信将疑又吃了一口,还是咸。可他能接受,她也没必要说什么多余的话。
陆屿吃饭的间隙,黎曼青不经意地问:“你受伤了,这段时间不能上班,和公司请假了吗?”
闻言陆屿执着勺子的手指轻抬了抬,似在思考,半晌才回应:“我暂时没有在工作,所以没关系。”
“喔……”
黎曼青心想,那经济来源是什么?
吃完饭,临走时,黎曼青在门前驻足了几秒,回头留下一句话:“还有其他需要也可以告诉我。我说过的,这件事,我负全责。”
他没要求赔偿已经很好了。
陆屿笑着没有表态。
黎曼青回到家时,刚好收到了陆屿发来的消息。
屿:「到家了吗?」
青苔:「嗯。」
屿:「今天谢谢你。」
青苔:「校草客气了。」
打开ps,黎曼青出神地盯着画了一半的商稿,迟迟未提笔。
她打开微信戳了戳高中的一个同学,喜爱八卦且话唠,没什么她不知道的新闻。
青苔:「初柔,我问你个事。」
杨初柔:「啥事?说。」
青苔:「你还记不记得陆屿?」
杨初柔:「记得啊,被你拒绝的校草,我们全校女生都恨你恨得牙痒痒(不包括我,我还是爱你的),最常形容你的词就是‘不识好歹’。听说他高考发挥失常了,这么多年了和当年同学都没什么来往,估计混得不太好。你想问他的啥事?」
……
青苔:「没事,当我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