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于瑶光有再造之恩,瑶光欠叶家一条命,瑶光此生恐难以报答,求祖父将当年之事告知瑶光,血海深仇不能不报。”
她看似随性洒脱,实则最为执拗,有恩必还,有仇必报,忍了这么些年已是忍到极致。
老爷子幽幽叹气,“罢了,便是我不说你也会去查,与其眼睁睁看你冒险,倒不如将真相告知于你,但你知晓事情真相后万不可莽撞行事,一切需得从长计议。”
叶瑶光的眼睛红了一圈。
“瑶光明白。”
十一年前她尚且年幼,许多事记不清了,但她会一直追查真相。
与祖父谈完后叶瑶光便出了府,去了宋府。
这两日她细想后觉得先前她在黑龙寨救下的人或许并不简单,靳淮笙将人送到宋良玉那儿去了,她得将人带回来。
叶瑶光大摇大摆去到宋府大门外却吃了闭门羹,她上前敲门,门童将大门开一小条缝隙,见是她,吓得立即将大门合上,大声嚷嚷着跑去通报。
“大事不好了,宋家恶女打上门来了,速速保护公子!”
恶女……
隔绝在大门外的叶瑶光听出了宋家下人对她畏惧,原来宋家人如此怕她。
她光明长大的来,心平气和,在旁人眼中成了气势汹汹来寻仇。
果真如靳淮笙所言那般,她落了个凶悍的名声,旁人见了她都得绕道而行。
可宋府的下人如此这般大吼大叫、惊慌不安,是要坐实了她的恶名。
她落得个恶女之名归根结底还是拜宋良玉黑心肠所累,但凡他嘴里有句实话,她的名声便不会坏成这样。
宋府不欢迎她,可她今日偏要进去,大门不让进,她翻,墙就是了。
偌大的宋府只有宋良玉一人坐镇,叶瑶光来过宋府数回,今日是头一回走大门,而她见过的宋府下人除了方才在门缝里瞧见一眼的门童外就只有随侍在宋良玉身边的几个护卫。
宋府冷冷清清的,她白日翻,墙而入直奔宋良玉的寝屋而去竟也无人阻拦。
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叶瑶光心想宋良玉多半不在屋里,眼珠子一转,她轻轻推了推宋良玉的房门,竟然推开了。
她蹑手蹑脚进了屋,轻轻将房门合上,在屋里转了一圈,宋良玉果真没在,她放心大胆东摸摸西瞧瞧的。
屋中物件每一样皆精致,瞧外观便知价值不菲,她盯着青瓷花瓶打量了一下,决定在离开时将其顺走。
桌上白玉杯瞧着也挺好,她拿回家倒酒喝……
总之她随便一瞟,瞧见的岂止是精致物件,那也是白花花的银子。
宋良玉这黑心肠吃穿用度是真的讲究,如此显摆,生怕贼人不惦记似的。
正好最近她手头紧,从他屋里顺一两个物件拿去卖,换些酒钱,还能多光顾聚香楼几次,多吃几顿荷叶鸡。
此刻在她眼里,宋良玉这屋就是一个金光闪闪的藏宝库,诱人极了。
玉杯、瓷瓶,简直令人爱不释手,她犹豫了一瞬,拿了只玉杯揣进怀里,青瓷花瓶太大,夜里来拿较为稳妥,但她得先拿到屋外藏起来。
她将花瓶中插着的几枝桃花扔到床底下,拿起花瓶准备出去,此时门外有动静,她忙将花瓶放回原位,一跃上了房梁。
不多时有人推门进来,她屏息观望,最先入眼的是一片紫衣袍角,她立即缩起身子趴好。
宋良玉进屋后将房门关上,绕过屏风后眼睛扫过花瓶,顿了顿身形,余光瞥见床前遗落的一朵桃花,他不着痕迹环视屋里,微微抬眸得见一片裙角,了然一笑。
趴在他头顶上方房梁上的叶瑶光觉得怀中杯子硌得慌,可若她动了定会叫宋良玉察觉,前功尽弃。
她只能期盼着宋黑心有事再离开片刻,她好从窗户溜走,但事与愿违,他不仅没走,还在她眼皮子底下宽衣解带。
在自家府上出屋一趟回来便要换衣裳,他有病啊!
宋良玉偏好紫服,今日他穿这身与昨日在别院见到的并非同一套,束发的玉簪也不同。
叶瑶光嫌弃直撇嘴,腹诽道这宋黑心可真能折腾的,一天换一套衣服,比女子还爱美。
她身上穿的还是先前在他那儿蹭的那一套衣裙,若不是房梁上有灰尘,她还能再穿两天。
眼瞧着宋良玉脱到里衣了,叶瑶光忍无可忍出声了。
“哎呀,宋黑心你赶紧打住,谁要看你干瘪的身子。”
她从房梁上跃下,拍拍手上的灰尘,又弯腰整理衣裙。
宋良玉一脸惊恐,双手捂住前胸,连连后退。
“叶瑶光,你不知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