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善就是刚学会颠球的水平,打比赛,她想都不敢想。
秦思思从讲台上小跑过来,开始疯狂安利,“没关系啊,你上次跟我对颠,不是打得挺好吗?你以后再和我多练习就行,很快就上手了。”
“可是,”苏慕善一顿,看到谢臻已经转弯,出门去,“我还不会发球啊,而且我个子不高。”
“你可以打自由人,不用发球拦网!”
“那,好吧。”
就这么,苏慕善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某种程度上,说贺惟是秦思思的人也不为过。还不及她自己过去报名,秦思思又小跑到贺惟旁边,指点了两下,回头笑:“善善,说好了,我帮你填好了哦!”
距离体育节开始,还有两个星期。
苏慕善是常年逃体育课回教室自习的,这下为了比赛,也只好和每次上课都跟上,被秦思思带着练球。
她发现之前是自己太畏惧体育运动了,被朋友逼着接触了排球,苏慕善渐渐发现凡事只要用心,总能掌握技巧,一个星期下来,她的球颠得已经很稳,偶尔还能接得住对面打到后排的刁钻球。
一中的每周六下午,会放一晚上的周假。
为了准备排球赛,苏慕善在秦思思的劝说下没回家,正好今天和隔壁班有场小型班级赛,三局两胜制。
时间定在放假后。
四点,刚刚放假的校园里仍有来来往往的行人;转眼夕阳渐斜,排球场外只剩下香樟树影子。
打到第三局了,20班15分,19班14分紧咬在后,赛点,形势焦灼。
现在这一回合由对方班发球,如果她们拿下这一分,就能赢得比赛。
一记高球从上空飞过,直往边界飞去。
会出界吗?不是……没有!似乎是一个会擦线的险球。
主攻手急了,“哎哎,二传!二传!快接!”
今天的比赛不正规,许多后排的球都是二传在接,显而易见,新加入自由人并不怎么得人信任,然而二传和球距离远,呈对角线的距离,她竭力进全力冲过去也没用。
没关系,输了这一球,并不代表输了比赛,排球要领先两分才算赢,大不了再打几个回合。二传这样想。
就这时,砰得一声。
苏慕善并拢双臂,将球救了起来,差点踉跄摔倒,却用力对着主攻手大喊:“朱丽丽,打过去!”
她想的,这一球,要赢。
二传这时才回神,忙把球颠倒最佳位置,主攻手一跃,猛扣。
16:14,哨声响起,结束了。
苏慕善拍了沾满灰尘的手,舒心一笑,她们,赢了!
秦思思从球网边过来,连蹦带跳的,一把搂住她,“善善,可以啊你!”
“打得太久了,该结束了。”
“嚯,善善也会说这话,牛哇!”
苏慕善失语笑笑,看了眼橘红色的云霞,在西天留着最后一抹浮光。
有么?其实,她好胜心一向都重,只是这次,表露得明显了一点。
从球场离开后,秦思思提议去逛校园超市。
她在货架前拿起一盒曼妥思,笑偏头,“我就说你打球有天分的,刚刚那个球救的,真是太有水平了!”
“是吗?”苏慕善笑笑,从旁边的冰柜里默默取出瓶水溶C100,“是你教的好呀。”
很快,二人排队刷卡付款。
“哎,先不着急回去吧,我们再转一会儿?”
苏慕善看了眼她手里的薄荷糖和功能饮料,“找班长?”
秦思思大方一笑,点头。
苏慕善失笑,调侃说他们当时不是约好了不谈恋爱吗?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
秦思思义正辞严,说她只是关心同学呢!不然怎么对不起贺惟天天给她讲数学了。
“好好好,”苏慕善挽着她胳膊,“陪你去就是啦。”
秦思思感到胳膊上起了一层疙瘩。抱住手臂哆嗦:“咦,我发现你最近好嗲哦……”
*
七点多钟,华灯初上,篮球场黯淡下来,只有靠近路边的那个场地里,还聚集着七八人,仍有球鞋摩擦地面,篮球撞击篮板的声音,偶尔间杂几句男生之间的混话。
贺惟刚抢到球,陈一昂对着他吹口哨:“班长,你媳妇儿来看你了!”
贺惟果然中计,往场外一看,手上的球瞬间被陈一昂打下,转投出去,谢臻正站在三分线左侧接住,毫不迟疑地一投,球进了。
谢臻顺着贺惟的视线扫了眼,路边影影绰绰,树影交织着两个人影。
“嚯,”谢臻拍了拍他肩膀,笑,“班长,你这样打球不行的啊。”
贺惟白了他眼,径直往出入口处走去。
不知道谁说了句今天时间晚了,就到这儿吧,众人皆附和。谢臻去场边拿起水猛灌了几口,扯了扯领口透风散热,拎起外套,也准备回去了。
走到球场的出入口。
他怔了下,见贺惟和秦思思站在一起,一人抬头,一人低头,四目相对,有说有笑的。
而视线再往后一看,对面道路路灯明澈,光线洒落在香樟树上。
树影也簌簌下落,女生自顾自抱着瓶饮料,半边侧脸落在斑驳的光影里,时而扣动饮料的塑料包装边缘,时而捧起来杯子,小口小口地抿。
他没再注意那对亲密的同学,走了过去,“苏慕善?”
“嗯?”她回过头。
三月中旬的晚上还有些冷。
但男生只穿着件白色T恤,单手挂肩,拎着件蓝灰色的薄外套,发梢沾着湿气,空气都好像因为他走过来而热了几分。
谢臻看了眼她手里的饮料,“不是周六吗,没回家?”
“这周思思拉我练球。”苏慕善抿了抿唇,“就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