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都说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可真到了命悬一线的时候,也不知谁人能真正做到笑谈生死。”
褚南欢望着天上的月晕,祈祷着这场风雨不要来得太猛才好。
侧辅府邸,麒麟堂
幽暗的厅堂里烛火摇曳,门外天空风起云涌,门内烛影明暗不定,香案上牌位林立,香案前站着一高一矮两人。
身量较高的男子身着玄色锦服,头戴兜帽,一双眼睛犹如鬼魅一般阴郁,面色苍白,唇色青紫,微微垂首站在后方。
身量较矮的男子则是位老者,颧骨凹陷,鹰钩弯鼻,斜眉吊眼,目露凶光地盯着案上林立的牌位。
老者声音沙哑,语气狠厉。
“莺儿可传信过来了?”
“是的,说是翼望城少主只身一人入住在了汶昌府。”
高个男子的嗓音倒是清亮,与其阴郁的外表很是不搭。
老者听后眼中满是不屑,轻哧一声。
“哼!少年心性,为所欲为!不用管他,只要按照我们原来的计划行事即可。”
“可大小姐说,那少主似乎对梁斐桓的贴身侍女有些上心。只是不知是真心还是佯装。”
“嗯?”
老者扭过头去,似是感到意外,随即又想通了一般转了过来,继续望着案上的牌位。
“这翼望城少主虽有了些长进,可心性到底还是没变,正如传闻所言,放荡不羁,风流好色。也罢,只要最后的计划能成功,这便宜让他占了也无妨,还省的我给他备份礼了呢!”
“可若那小侍女见异思迁……”
“那我们就添点儿柴,让火烧旺一点,告诉莺儿,可以着手准备了。”
“是!”
玄衣男子领命而去。
厅堂里只剩那老者一人,更显得鬼气森森。
“兄长,仁霄那孩子的病,我已无能为力,你若在天有灵,便保我早日功成圆满,事成之后,我便成全他二人双宿双飞。你当年为了碧虚城,殚精竭虑,还常常教导我,身为臣子当尽人臣之责,可结果呢?咳血而亡却也换不来一个一人之下的宰辅之位,我如今谋划的一切不也都是为了余家吗?”
一道闪电照亮了夜空,天外一声惊雷,似是对他的回复,继而下起了瓢泼大雨。
老者的脸更加阴沉,愤恨地说道:“你不满又能如何,箭已离弦,非我一人能够左右。如今且看……那两位各自的本事了。”
已是后半夜了,戎瑶书院的方向也总算是没了杀猪一般的惨叫声。
晓苓早就回屋了,可褚南欢却无心安睡。
趴在窗边,看着夜幕下暴雨如注。
虽然对赵煜晗还有些气恼,可静下来想一想,他想试试新的人生好像也没什么错。
这里的每个人似乎都有一个明确的目标,唯独她只是在随波逐流。
想到这里也就明白了为啥总觉得自己倒霉透顶,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自己得过且过的态度。
褚南欢自嘲地笑了笑。
自己真若是也穿越到一城之主的身上,恐怕敌军来犯时,想也不想地便递上降书了吧。
果然还是不太适合在这争权夺利的漩涡里挣扎,此次事件若能平息,还是去园子里领个活计,做个普通的奴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