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送份文件上来。”办公桌上的分机里,传来美人的吩咐,声线冷淡。
云朝伸了个懒腰,众目睽睽下,拿着明娇给她的文件袋,堂而皇之进了电梯。
只能说,被大佬罩着的感觉,真是不要太爽。
顺着烂记于心的路线上楼,穿过走廊,然后再推开五十一楼的办公室大门,就是那张办公桌。
云朝都能想象,坐在银色笔记本后面的穿着一件白色衬衫,洁白的袖口露出一小截在西装外,整个人看起来禁欲且魅人。
黑色的发,黑色的眉,黑色的瞳仁。
尽管云朝已经是第n次看见他了,可每次都忍不住从心底赞叹。
其实若不是老板的外貌太具有侵略性,其实她是很乐意跟在他后面跑腿的,收了他那张卡,美人却从未对她有过特殊要求,更多的只是送文件,买咖啡的跑腿服务。
而且说是送文件,美人也没有什么时间要求,趁着这个空档,云朝更喜欢在客房部的走廊里面晃荡。
作为国内首屈一指的五星级商务酒店,维纳斯的装潢也是请了各大名家来设计的,连里面的装饰物画都是花高价或者是竞拍过来的名家名作。
现在,云朝趁着公干的时间,晃到了二十八楼,在客房部长廊的尽头看到了一幅长城万里图。
这一幅图让她驻足良久,直到一个人走到她身后。
“小姐也喜欢这幅画吗?”戴着鸭舌帽的男子凑上来,虽然语气彬然有礼,可一双滴溜打转的眼睛却让云朝感到不适。
看他的样子,应该是维纳斯的客人。
“这里的画作都挺好看,我闲逛的。”云朝本不欲理会,但想了想还是开口解释。
“小姐可能有所不知,这幅画是书画大家施齐的收官之作,色彩浓重,将西方的油画和水墨画结合在一起,这样的风格在中国画中是很少见的,”男子说道:“你看,他还在这里题了字。”
“中国画,着重笔墨......”
不用他说,云朝闭上眼睛都能背出那段话:第一风格,第一趣味,第一时代,第一施齐。
“自称第一,说明这位画家也是比较自负的,”男子继续说道:“只是这番话却有些大言不惭了,须知长江前浪推后浪,做人还是得讲究中庸之道,如此才不失大家风范,不然也不至于落得后期江郎才尽的狼狈境地。”
云朝摸不清这陌生人为何跟自己说这么多,只好微微一笑,不语。
男子也不在意她回不回答,自顾说道:“他的经历让我想起了一个人,你知道是谁吗?”
云朝看了他一眼。
“不知小姐可听过本市最大的珠宝企业吗?”
“我只是维纳斯的一名小小员工,对珠宝行业并不太了解。”云朝的声音有些僵硬。
男子面上的笑容伪善:“那我说给小姐听,我市最大的乃至全国都排得上名号的,还是当属六年前破产倒闭的云锦朝珠宝,执行总裁云商海手持手持重股,可谓是商场得意情场尽欢啊,那锋芒,那恣意,谁人不羡慕向往。”
“只可惜自负过甚,一招走错,满盘皆属,万顷大厦都作了土,岂不另闻着叹息听者遗憾了。”
“而这幅云商海曾花重金收藏的万里长城图也被拿出来拍卖出售了,两人的命运还真是有惊人相似,只不过后者更令人惋惜。”
他嘴上说着叹息遗憾,可眼里却露着幸灾乐祸。
“听说这云商海的发妻也匆匆改嫁,他精神也垮了,人也废了,留下一孤女可怎么过活。”
“你说对吗,云朝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