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就在南华仙君吐血晕倒之际,归一宗后山的一座偏殿不知为何竟然突然着起火来,住在殿中的一个女炉鼎来不及逃脱,连同腹中的孩儿一起烧死了。
据说那女炉鼎护子心切,等众人从废墟中找到她烧焦的尸体时,她的手还牢牢地护在自己的肚子上。
这件事虽然关乎一大一小两条性命,但毕竟在修真界生生死死实在是家常便饭,死的又是一个小小的炉鼎,于是众人只是唏嘘感叹两声也就不再提及了。
“见过木远仙君,仙君请小心!”负责守山门的二位弟子刚给木远仙君行了个礼,就见到木远仙君竟然摇摇晃晃,神志不清地从他的青色葫芦法宝上直接掉了下来,两人顿时大骇,连忙飞奔上去,十分幸运地联手把木远仙君接了下来。
“仙君,仙君?”一靠近木远,他们就闻到木远身上浓浓的酒味,刺鼻又熏人。
“你们是何人?”木远显然喝得有些多了,说出来的话都有些含糊不清,素来温和含笑的双眸,此刻竟然带着阴狠的寒意,只是飞快扫一眼二人,就把这二人吓得冷汗淋淋,动弹不得,不由地就在心里暗暗回忆着是否他们在哪个地方得罪了木远仙君。又见木远仙君神情不善地瞪了一眼自己的臂弯,那两人连忙自觉地把扶着他的手都缩了回去。
木远仙君的眼神这才稍稍放缓了一些,不再搭理这二人,继续摇摇晃晃地爬上了葫芦,向山门外飞去。
那两守门人见此面露苦色,互相看着苦笑一声,又连忙追上去唤“仙君请留步!”
木远仙君此刻竟是连话都不耐烦和他们说了,一双剑眉紧紧地蹙着,许是醉了,身上的气势也不由地泄了一分出来,顿时便把身边不过筑基修为的两个弟子震得喷出一口血来,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道:“仙君……饶命!掌门……有令,任何人不得……不得离开山门半步!”
“掌门……?”木远仙君今日也不知为何,竟然醉得这般厉害,慢半拍地重复着“掌门”二字,像是连太衍仙君都记不清来的样子。
不过好歹态度是缓和了一些,外放的气势也终于全部收敛了起来,两弟子对视一眼,暗地松了一口气,又再接再厉道:“仙君还请原谅则个,今日实在是师命难违,弟子才冒昧拦您的去路,毕竟今日发生两件大事,还意外死了人,掌门也是怕……”
“闭嘴!”让那两人没有想到的是,他们这话不是又是哪里惹了木远的不快,竟让他瞬间红了眼,气势节节高涨,竟似是有凭威压把他们压死在地上的意图!
“呵,意外死的人?”木远黑眸如冰,冷笑着看了一眼主殿的方向,“明明,是他们不愿给她活路罢了!”
什么叫不给她活路?谁不给活路?她又是谁?!
两弟子心里纵有重重迷雾,却再也无心力去追寻,因为木远明显由于迁怒而再度加深的压迫又一次如山一般砸了下来
就在两弟子纷纷喷出一口血沫再也撑不住的时候,那股气势又骤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竟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随即,他们便听到木远仙君冰冷得仿佛能把人冻成碎冰的嗓音在耳边缓缓响起:“回去告诉你们掌门,今日所受耻辱,木远铭记在心,来日必报!”
说罢,再不理会他们,眨眼之间便已飞出几百里外。
“木远仙君何时与掌门有恩怨?刚才不是还帮南华仙君看病诊脉吗?”两个弟子面面相觑,实在理解不了木远仙君的意思,只能互相搀扶着回去如实禀告掌门。
“你是说,他喝得酩酊大醉。还道今日耻日后报?”归一宗内,太衍仙君一边看着南华仙君目前所处的方位,一边蹙着眉头盘问。
“正是。”守山弟子们不敢隐瞒半分,连忙又事无巨细地将过程又叙述了一遍。
禀告完毕,两名弟子便低着头等待掌门的回复。
殿内一片寂静,良久,他们才听到一声长叹缓缓在耳边响起:“罢了,就让他去吧。终归是我归一宗,害了那一双母子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