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这位姑娘,实在是有够奇怪,只老老实实地蹲在围墙外。没来敲门也没想着偶遇,甚至他们一出房门,小姑娘就如受惊的兔子,一溜烟儿地就不见了。
但若是真的毫无目的,怎么又天天爬上灵璧山前来。又恰好选的是,离他家爷书房最近的那处围墙,摆明了知晓他家爷日日都待在书房里。
而更让他暗自诧异的,是他家爷的反应,竟然就这么任由她去了,也不说将人赶走,或是问明缘由。
刑城越想越郁闷,正巧顺子端着茶进来了,便朝人使了两下眼色,接到刑城信号的顺子耸了耸肩,又朝着窗外的方向挑了挑眉。
还没明白什么意思的刑城,正准备发射二次信号,耳边便传来一声清雅的嗓音:“你们当我不存在吗。”
话音还未落,打着眉眼官司的俩人立马老实了。
而话题之中的秦婉,还自以为很隐秘地蹲在围墙外的罗汉竹里,昂着小脑袋鼻尖微耸。
之前那只狼毫勾线上的气息早就消散了,眼看着又要回到走一步喘三下的境地,秦婉只得铤而走险,亲自溜过来,在线蹭龙气。
虽然这样麻烦点儿,但也幸好她身手不错,至今都没被发现。
竖着耳朵听了听,今儿个书房比往日里还要安静不少,不知道是不是看书看乏了。
思及此,秦婉望向院墙里,那柄竹剑的视线,就更为炙热。
前几天她就发现了,这柄竹剑所含的气息格外的浓郁,估摸着应该是那人亲自削的。
盘算着心里的小九九,仗着今儿个院里没人。
一不做二不休,秦婉直接就□□溜了进去,抓上竹剑后毫不停留,飞快地又翻了出去。甫一落地,就直接往山下跑。
书房内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傅于景:......
得,这幅字又得重写。
“呵呵,这秦姑娘身手不错啊。”
刑城自然也察觉了,干笑两声。
后知后觉的顺子,推开门出去扫视了一圈院子,回来后一脸的匪夷所思,扬着手里的铜板向他家爷展示,啼笑皆非:
“敢情这秦姑娘潜伏我们院墙外十天,是看上了爷做的竹剑吗?爷,您的竹剑就值一个.....”
后头的话还没说完,在对上傅于景的眼神的时候,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
怀里揣着附带蓬勃龙气竹剑的秦婉,脚下健步如飞,待跑回家的时候,气息都不带喘的。
刚推开院门,就被秦母迎面塞进怀里一个大陶碗。
“回来得正好,娘焖了些蚕豆花儿,得麻烦我们婉儿再跑一趟了,给老人家添个嗒嘴的小玩意儿。”
秦母说完就转身进了屋,原本还想着自己去一趟,可怕又吃了个闭门羹,还是婉姐儿去比较合适。
秦婉望着冒尖儿的蚕豆花儿,一脸的为难,这撒了一个谎,就要用一百个谎去圆第一个谎啊。
早知道当初还不如说,自己会种茶是天赋异禀?
先回屋里放了竹剑,秦婉便捧着陶碗往外走,边走边思考要不要跟她娘说实话,这日后两人要是碰面了,一对峙,岂不是分分钟就穿帮。
脑海中想着事儿,等回过神儿的时候,秦婉就已经到了那个老伯的住所。
是个离灵璧山不远的一个旧屋子,周围也没有其他人家。老人家就一个人住在这里。
这还是她采茶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拢共算起来,她跟那个老伯就见过几次面,除了第一次的时候说了几句话,连他姓什么都不知道。更何况第一次的见面好像并不是很愉快。
如今贸然登门,怎么想怎么觉得奇怪。
扫了眼紧闭的屋门,又看了看手上还冒着热气的蚕豆花儿,秦婉干脆在不远处寻了个干净的石头,直接坐上去开始吃蚕豆花。
她决定把这些蚕豆花吃完了再回去,回头就跟她娘说已经送到了。
蚕豆是连着外头一层种皮一起焖的,剥了外头一层软皮,直接就可以吃。秦母中午的时候就焖上了,浸泡了一下午的汤汁,如今极其入味软糯。
秦婉又往嘴里剥了两颗,舒服地眯起了眼,舔了舔唇。她娘的手艺可真不错,以后就算不卖茶叶,做吃食肯定也很赚钱。
正在秦婉美滋滋吃蚕豆花的档口,紧闭的木门突然从里面拉开了,走出来一个花白胡须的老伯。
老伯皱着眉,瞅了眼坐在自家门口吃蚕豆花儿的小姑娘,见小姑娘表情还有些惊愕,语气更加憋闷:“不是给我的嘛?你怎么自个儿吃起来了?”
在屋里他就闻到窗外飘进来一股酱香味,原本还不想理会,结果这小姑娘竟然就坐在门口吃了起来。
你吃就吃,感叹什么劲儿,馋虫都被她勾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