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玥有点后悔,她为什么穿了平底鞋?
要是穿了马丁靴或者高跟鞋就好了,李玥低头看着被她踩脸的鹤丸国永,“你,在找你的头吗?”
四肢着地的鹤丸国永脸与大地亲密接触着,在泥土的芬芳当中,扭曲着脸的鹤丸国永同李玥打了声招呼,“哎呦,惊吓是人生中必需的啊。①”
幻术的效果还没有消失,李玥甚至能看到原本在血肉当中穿梭的蛆虫,正顺着鹤丸国永的脸颊下滑,试探性地将脑袋搭上了她白色的平底鞋。
弯着眼睛的鹤丸国永望着李玥,灿金色的眸子当中时不时有血泪滚落出来。
“……如果尽是能够预料到的事,心会先一步死去的。②”
鹤丸国永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沙哑、语调寂寥。
李玥:“……”我当初,到底是怎么拿到这样的一把刀?
无话可说的李玥维持住面无表情的模样,她就着刚刚问出的问题,自问自答,“啊,果然你还在找你的头。”左圈砸右掌,李玥的声音怎么听怎么做作,“让我来帮你一把吧。”
鹤丸国永:“……?”
李玥微笑:“不用谢,这是我该做的。”
挪开脚,李玥弯下/身子,伸手一抓鹤丸国永的头发,提起来那么一丢,就直接将对方朝刚刚她还没看清的头滚走的方向丢了出去。
李玥的动作又稳又准,快得鹤丸国永的“啊”还在嗓子里面,他就消失在了向日葵花丛深处。
拍了拍手,李玥又左右歪头活动了一下脖子。
她掩嘴打了个哈欠,“我的睡意又回来了,真好。”
虽然出了一些意外,但该睡的觉还是要睡的,李玥拉开纸门,换上睡衣就躺上了榻榻米。
…
樱花树下。
坐在棋盘对面的三日月宗近单手托腮,静静看着对面陪他下棋的狐狸小白晃着尾巴,满脸纠结的思考着自己该下哪一步。
就算从围棋变成了五子棋,又在小白生无可恋的选择放弃下而变为了跳棋,三日月宗近倒映着月亮的眸中仍旧满是笑意,毕竟在这个本丸当中,能有人(狐狸)愿意陪他玩就已经很好了。
小朋友要好好对待,万一像大将一样见到棋子就绕道走,他这个老人家就真的没有伴了。
三日月宗近:“哈哈哈……”
扭头看到从樱花树后探出头来的鹤丸国永,视线在对方头顶着的向日葵上停留了一瞬,三日月宗近紧接着非常配合的改变自己的表情,“哎呀,吓到了呢。”
是真的吓到了,鹤丸国永脸上的幻术还没有消失。
随着虫子在他脸上进进出出,鹤丸国永上半张脸的血肉在不停减少,此刻出现在三日月宗近面前的鹤丸国永,颧骨以下的部分尽是白骨——还带着没被啃干净的零星肉沫。
“用大将的话来说,看到你的脸,骰子不用投就知道自己会掉san值。”
说着,三日月宗近移开视线,伸手按住了狐狸小白的爪子,“不可以哦。”他笑得仍旧很温柔,“就算是玩跳棋,也不可以作弊。”
小白身后晃动的尾巴一僵,它乖乖的应了一声,“……哦。”小白此刻很羡慕李玥,为什么大将就对三日月的危险性毫无所觉?
左右看了看,突然看到不远处端着托盘路过的压切长谷部,小白目光一亮,“长谷部大人,我闻到天妇罗的味道了。”
尾巴一甩,抽出被三日月按着的手,小白头也不回的就追着路过的压切长谷部而去。
“长谷部大人,等等我。”
扒拉着压切长谷部的裤腿,狐狸小白跟整个本丸当中最好相处的压切长谷部一边聊天,一边逐渐消失在了三日月宗近和鹤丸国永的视野。
鹤丸国永从樱花树后走出来,双手捧脸的他头顶着一朵向日葵,幻术作用下,青黑色的指甲又长又尖。
随着他捧脸的动作,有指甲直接卡在了下颚的骨头当中。
蹲在三日月宗近身边,鹤丸国永一边悄悄努力把卡住的指甲拔/出来,一边面带委屈的问道,“既然我表现如此完美,为什么大将不掉san值?”让他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三日月宗近看了过来,“你认真的吗?”
迎着三日月宗近的视线,鹤丸国永弯了弯眼睛。
下一秒,他收敛笑容,将从骨头当中扒/出来的双手交叉,紧接着往脖颈上一扣,就朝三日月宗近耸了耸肩,“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