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绮被他晃得有些疼,想要推开他,“……王爷!松开!”
她也不知道为何会变成这样一行字,许是那纸有玄机,被打开之后便会自动变化,若知是这般她断然不会将这纸条给苏允承看,难怪这男人如同发了疯一般。
“岁岁……你跟苏寒祁到底是何关系?你们私下都说了些什么?”苏允承忽然抱住她,软了身子,“我知道你和他没什么,但以后别与他来往可好?我不喜欢,岁岁……”
嫉妒和酸意让他无法保持理智,明明是来安抚她的,却又难以抑制地将怒气倾泄在她身上。
苏允承收紧胳膊,深深地将她纳入怀中,像是无奈地轻叹:“你知我最不能见你与别的男人扯上什么关系……”
裴清绮闻言深吸一口气,心里忽而赶到讽刺,转头冷眼看着他,“是么?我记得王爷曾口口声声说我肚子里的是个野种,怎地如今变得这般小气善妒?按照王爷说的,我肚子里的孩子都另有生父,还在意我与哪个男子说几句话做甚?”
“岁岁……”男人眼底猩红一片,慢慢握紧拳头。
他没想到当日用来伤她的话,竟然伤到了自己。
苏允承缓缓松开她,抵住她的额头,“别这样、别这样惩罚我……”
他怎么可能不知她肚子里的孩儿是谁的……那是他们第一个孩子,怎会是野种……
苏允承忽而伸出手,想要去触碰她的肚子,“我那时被气疯了……”
他一想到裴清绮可能与苏寒祁私会就没了任何理智,即便心里知道裴清绮不可能会背叛自己,却还是被妒火给驱使说出那些无法原谅的话。
他还未碰到裴清绮,就见到身前的女人忽而变了一张脸,用一种惊恐的眼神看着他不许他接近,“你做什么?滚开!别想伤害我的孩子!”
她激烈地挣扎着,被男人的手碰到伤口的地方,顿时一声痛哼,脸色煞白淌下几滴冷汗。
苏允承被吓了一跳,连忙握住她的手,“怎么了?哪里痛?我弄伤你了?”
他见裴清绮只捂着肚子不说话,伸手便要去掀她的衣服下摆,却被裴清绮死死按住了手腕——
“别碰我!”她几乎是咬着牙吐字。
苏允承沉了脸,但还是耐心哄道:“岁岁,让我看看你哪里不舒服,乖……”
裴清绮笑着打断他,眼里却满是悲哀和讽刺,“你是来关心我的么?你是听说了滴血验亲的事情,才来关心你这个嫡长子的罢!”
她用力挥开他的手,“你说它是野种,便任由狄书萱用长针取我腹中血,如今你知晓滴血验亲的结果证明了腹中孩儿是你亲骨肉,便来假惺惺地关心!”
“我不需要!苏允承,我不需要你廉价的关心!”
她话音落下,回答她的是一片寂静的骇然。
苏允承脸色顿时沉得吓人,用力攥住了她的手腕,“你说、狄书萱用长针取你的腹中血?”
他方才听春枝哭诉,只以为是她夸大其词,即便狄书萱骄纵自大却也不会去做那般骇人听闻的毒事,如今裴清绮也这般说,他心中坚不可摧的想法便动摇了许多。
“……你为何不反抗?”
半晌,他只问出这么一句话,隐隐带着颤音。
裴清绮笑得狼狈,“我如何反抗啊王爷?府中上下皆知狄夫人盛宠,王妃早已经是下堂妻,只差正式被休出府,就连平日的吃穿用度都是打发叫花子一般,你还指望我反抗?”
她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到肚子都有些疼,连忙止住,只垂眸看着自己皲裂的手指,“萱儿妹妹只凭着王爷的宠爱,便可以对我生杀予夺,任意割宰,何况她还有个宠她入骨的好爹,王爷你告诉我、我该如何反抗?”
裴清绮眼底泛着泪光,“我到底是该反抗、还是该一头撞死会更快更容易一些?”
“胡说!”苏允承慌怒地打断她,听到她说出“死”那个字时心中霎那间惊痛难当,手忙脚乱地将她揽入怀中,“别说这种傻话!别说……”
他用力抱着她,心中像是缺了一块,有寒凉的风从那个破洞穿来穿去,破破烂烂地响着。
苏允承闭着眼睛将怀里的人越抱越紧,却觉得还是缺了什么,只能侧头去亲她的发鬓、她的耳垂、她细腻的轮廓和她越发粗糙的肌肤……
最后他的唇停在她的嘴角,用力地蹭着感受她的温度,像是要确认什么一般不断地呢喃:“不要说这种傻话,岁岁,我不会让你死的……”
苏允承不知道是在说给谁听,一声比一声坚定,双手却快颤抖到抱不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