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再追着他跑了。
窗外“轰隆”一声,大雨再次落了下来,知眠靠在被雨水冲打的玻璃窗上,抱着膝盖,埋下脸,哽咽抽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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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桌球房里。
威士忌在杯中微微摇晃,折射五光十色的光彩。
段灼坐在沙发上,摩挲着手中的玻璃杯,瞳仁漆黑,比墨色更加沉郁。
林国在他旁边坐下,“你和你家小妹妹怎么就闹矛盾了?吃饭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段灼没说话,想起知眠拒绝离开的模样,面色阴沉。
赵航乾也走到两人面前,拍了拍段灼的肩膀,安抚:“没事,小女生闹点脾气,回去以后哄哄就是了。”
林国笑:“对啊,你家那位那么乖,肯定特别好哄,难不成真跟你生气不成,你就别想太多了。”
张安盛拿着球杆走过来,叫嚷:“灼哥,咱们继续啊,今晚不谈美人只谈兄弟。”
段灼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默了片刻,起身,接过了球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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霖城的雨越下越大,没有变小的势头。
知眠待在房间里,临近十二点,她听到车库传来声音,几分钟后,又没了动静。
男人回到家了,却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过了会儿,她不再哭了,下了飘窗,坐到书桌前,打开抽屉。
她拿出放在里头的一个粉色密码本。
这是开始喜欢段灼以后,她偷偷写的日记,锁的密码是段灼的生日。
解锁后,她一页页翻过去。
“今天他带我去他的大学了,他打篮球的时候好帅呀……”
“晚上他回家陪我吃饭了,好开心,他还带我去了超市,给我买了好多零食,他摸我头后,我发现我脸红了,他应该不会看到吧!”
“他什么时候放寒假呢,好想见他,如果我也读大学就好了……”
“好想和他在一起,可是我不敢说,他会有一点点喜欢我吗?”
“他身边出现了一个超级漂亮的小姐姐,我感觉段灼应该会喜欢她那种类型的吧,我和她相比,发觉自己好差劲……”
曾经她对他的喜欢,如飞蛾扑火般,一腔孤勇。
可现在,知道无果,又何必再继续执着。
她早就该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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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阳光落进房间里,在男人眼皮上洒下浅浅的光。
段灼从梦中醒来。
他坐起了身,因为喝了酒,大脑此刻还有些隐隐作痛。
昨晚后来还有一个朋友来了会所,一行人玩到了很迟,最后其他人打算通宵去夜场,他没什么心情,就先回家了。
思来想去一整晚,他也猜到了小姑娘不开心的缘由。
大概因为两周没见,他昨天没去接她,又没单独好好陪陪她,以致于她就闹了小脾气。
的确是他忙于公事,没顾虑到。
昨晚回到家,他发现她没在主卧里,就知道她肯定在自己房间里睡觉了,他实在有点累,就先休息了,打算今天再找她。
问题不大。
女孩向来好脾气,闹一个晚上情绪,第二天基本上就没什么事了,到时候哄两句就好了。
他今天刚好没训练,等会儿可以带她出门逛逛。
也不知道小姑娘现在醒了没。
段灼下了床,慢条斯理地洗漱完,而后去到衣帽间。
他穿上一件黑色毛衣和工装裤,又披了件厚风衣。昨晚下了连夜的雨,今天霖城气温骤降,算是正式进入深冬。
知眠是最怕冷的,每到冬天总是容易感冒,他想起去年这时候,她还生了一场大病,在床上躺了两天,可怜兮兮的。
戴好手表,他拿了一条小姑娘最喜欢围的羊毛围巾,走出她卧室,打算叫她起床。
到了门口,他推开知眠的卧室门,看到房间里空空的,床上没躺着人。
“九儿。”
他懒懒唤了声,去看里间的浴室发现人也不在。
段灼在二楼逛了圈,又去到一楼。
然而始终没听到女孩回应的声音。
段灼突然意识到,她昨晚提去会所的行李箱好像不见了,玄关处她昨晚穿的那双棕色马丁靴也不见了。
明明昨晚他回来的时候还有。
这是不开心大早上又跑出去了?
看来这回是真要和他耍小性子了?
手机突然振动了下,是诸葛宇的信息进来。
【听说你和小酒矛盾了,咋的没事吧?】
段灼回道:【这事能传到你那儿?】
诸葛宇:【林国刚才来俱乐部找张总了,听他提了句?现在你们和好没啊?】
段灼走到沙发上坐下,把脚搭在茶几上,懒懒回道:【大早上好像跑出去玩了,等会儿给她打个电话,没多大事。】
诸葛宇也猜着不是什么大事:【那行,今晚带她来拳击馆玩啊。】
段灼:【嗯。】
聊天结束后,段灼点开通话列表,拨通了知眠的电话。
却是无人接听。
他又打了一次。
嘟——
嘟——
就在段灼以为还是没人接时,那头忽而接通。
段灼开口,仍是闲闲散散的:“小孩儿,大早上跑去哪儿了?”
他已经很久不曾这么称呼她。
那头没说话,他见她还生气,放柔了些语气,哄:
“昨晚的事别和我闹不开心了。在哪,我去接你,今天带你出去玩怎么样?”
那头突然开了口:
“不用了。”
“嗯?”
“段灼,有件事我想了很久,想清楚了。”
“怎么了,什么事?”
他脸上仍带着笑意,下一刻,女孩平静的声音一字一字清晰传了过来,让人猝不及防:
“我们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