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不假,在场的大部分都是女性,可以这样说,莉莉原本模样气质只值50分,通过衣服的加持,分数翻了一倍都不止。
经过莉莉的宣传,围观的群众一边对莉莉羡慕嫉妒恨,一边又在想如何能买到安琪做的衣服。
更有胆大的喊了一句,“以后怕是帕森先生也不是安琪小姐的对手。”
他们口中的帕森先生就是首领御用的老裁缝,地位崇高。在他面前,安琪顶多算个新人。
这样的一句话,待在家里的安琪自然是不知道的。
*
相比于索亚斯这边热闹非凡的景象,好几十公里的郊外却万籁俱寂。
索亚斯的外沿有座让人谈之色变的高山,被称之为地狱之门。
近百年来,凡是途径这座山的人一律是有去无回,不是暴尸在山脚,便是连尸首都找不到,邪门得很。
最初还有几个胆大的人不信邪,不顾他人的劝阻,非得组团去打破这个定律。
送行的人纷纷双手合十,忍不住在心里祈祷一遍,希望他们不要死得太惨。
果然,第二天早上,天蒙蒙亮,几位勇士便死状可怖地躺在了山脚下,他们大多都被摧残得不像人形,不是缺胳膊少腿,就是被人从腰间生生截成两半,仅存的头颅一般也被撕咬得只剩一层薄薄的皮连着。
这骇人的惨况,看了可是要做噩梦的啊。
收尸的人被吓得一蹦三尺高,恨不得逃得有多远就多远,以至于看漏了一个气息微弱,拼命留着最后一口气的人。
鲜血模糊了他的视线,鼻息间弥漫着浓郁的腥味,他的声音艰难地从喉咙溢出来,“快跑啊……这里有野兽。”
这是他留在人间的最后一句话,然而没有人能听到。
说完,他便断了气,眼睛依旧瞪大着,维持着死不瞑目的状态。
四周一片死寂,只有蜿蜒盘旋在山谷的溪水静静地流淌着。山谷绿树成荫,灌木丛高耸在周围,阳光很少能照射进来,显得阴森恐怖。
把时间拨回到现在,此时一人一鸟正百无聊赖地窝在这个山谷深处的一个山洞里。
镰刀型的山洞空旷潮湿,石头裂隙里的水滴不断渗出来,滴答滴答地随机掉落在乌鸦身上,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此刻的它俨然成了一只落汤鸦。
它倒是想躲,然而瞅了瞅在石床上的闭目眼神的希尔,心底便涌起一阵寒意。
他什么都没做,光是出现在它眼前,就能让它心生恐惧,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前天晚上,乌·屁股没毛·鸦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痛失羽翼而暗自神伤,便看到脸上像是结了一层霜的希尔一声不吭地回到了山洞里。
他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近,不,是生鸟勿近的气息。
饶是它眼神有多差,也知道主人心情不好,正等着找鸟开涮呢。
惹不起,惹不起。
它只有一个屁股,也没有多一个屁股给主人烧的了。
希尔安静地半靠在石壁边,破烂的布料凌乱地垂挂在身上,像一头刚刚结束恶战,在休憩中的猛兽。
他偏瘦但身材不错,结实的肌肉匀称地贴合在骨骼上,白皙的肌肤纹理大片大片的裸露着,还隐隐能看到青色的毛细血管。
其实乌鸦猜错了,希尔不是在闭目眼神,他是真的想要入睡。
然而不过是离开了那个小房子回到了自己的住所,他睡得便远没有在安琪屋顶里那样踏实。
在睡梦中,他仿佛坠入无数个黑暗的漩涡里,以至于好几次从梦中惊醒。
希尔心里一动,霎时睁开眼眸,吓得床边的乌鸦支棱起了翅膀,以为主人是发现它一时憋不住,偷偷去角落解决了一下,不小心熏到他了。
明亮的光线映在他白得透明的脸上,他不悦地眯了眯眼,然而没有像乌鸦预想的那样。
希尔异常平静地从石床上起了身,雪白的足尖落在灰褐色的地面,发出清晰的声响。
高大的身躯径直朝宽阔的洞口走去,乌鸦在地上蹦跶了几下,下意识的追随着主人而去。
下一秒,希尔停下了脚步,冷淡地开口:“你不要跟着我。”
乌鸦愣了半晌,呆呆的哦了一声,电光火石之间,一个可怕的猜测浮现在心头,“主人,你该不会是要回去安琪那个小房子里吧。”
再一次把心里话说出来的乌鸦连忙用翅膀捂住自己的嘴。
这下好了,不止是它的屁股了,估计连它小命都不保了。
果然话音刚落,希尔的眼眸便划过一丝冰冷。
他并没有说话,而是用行动来表达了他此刻的心情。
幽静的洞穴里,希尔的掌心迅速燃起蓝色的烈焰,他面无表情地转过身。
没等他发作,乌鸦便戏精般的尖叫了一声,捂着自己的胸口,应声倒地,两只眼睛耷拉下来,嘴角还很敬业地抽搐着。
空气安静了一瞬。
估计是乌鸦的装死计谋取悦到了希尔,想象中的烈火并没有在它身上燃起来。
希尔难得地掐灭了手中焰火,不怒反笑地端详了乌鸦许久,像是要看看它能装到什么时候。
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乌鸦始终憋着气,软软地瘫在地上。
直到希尔终于离开,打算放过它后,才立起身子,叉着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下山的路地势险要,顺着高峻的山峰往下看,底下是万丈深渊。
平常人起码要走几个小时的路程,希尔的脚尖不过轻轻一点,便瞬间到了山脚。
他抬眸看向那个几乎被枝叶隐没的山洞,第一次那么认真地在思考,有没有必要继续留着这样一只灵兽在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