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多半是为霜的厢房,她环顾四周,却没见到人,她正打算起身再看时,却发现自己的床边竟然趴着个人!
那人宽大的袍裾铺陈在床沿上,脑袋光秃秃,没有一寸头发,不是为霜又是谁?
她的脑袋一卡,看这情形,为霜大师守了她一夜?
这个想法一出来便立刻被否决了,这不可能!大师是怎样的人?还记得进上元福境那一次,她被雀凤吓到,下意识扑向他,他却飞速让了开,深怕自己沾到他半片衣衫,昨日他能抱他入房门,就已经很出乎她的预料了,又怎么可能守她一夜?
“大师?”她轻唤。
趴着之人光亮的头颅动了动,随即抬起了一张俊脸,兴许是被喊醒的,那眼神还有些朦胧,像一只刚刚睡醒的狮子。
这是不一样的为霜,和他平日里给人的印象十分不同,现下更像个“人”,而平日,是圣人,是佛陀。
她故作茫然:“大师,你怎在此?”
他眼中的光彩陡然清明,旋即站起身,双手合十,冲着赵蒹葭一礼:“实在抱歉,昨夜我见你晕倒在妙音亭上,你的身体状况又比较紧急,是以只好就近将姑娘带到了厢房之中。”
她一脸惊讶状:“这是你的厢房?我在此呆了一夜?”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然在为霜平静的眼波里读出了一丝慌乱的涟漪,很细很轻,且稍纵即逝。
“见谅,我发现你体内那股来自家母的气泽和我的挺相似,是以昨夜我便帮你理了理气。”
她知道他定会帮她理气,只是自己睡着了,不知道到底是如何操作的,说实在话,她还挺好奇:“是怎么理的?”说着,便下得床,站起身来。
“这……”或许是见她突然起身,他忙退了两步,“姑娘大可不必知晓。”
见他不想说,便换了个问题:“那大师怎会在床边睡着,定是为我理气花了不少时间和精力吧?”
为霜一本正经道:“还好。”
她向他行了个大礼:“多谢大师昨夜相救。”
“姑娘不必客气,其实你体内的二种气泽还未完全调理好,可能还需调理几次。”
她默了默,忽而抬眼冲他露出个祈求的笑:“那大师会帮我吗?”
他似乎有些为难:“这……会,只是……”
她见他犹豫,疑惑道:“只是什么?”
他垂着眼眸:“只是姑娘能否找一处无人且封闭之所,我的厢房实在不适合。”
这下她真有点不懂了:“为何?”
他解释道:“调息必须在夜里,且很可能需要两个时辰以上,不能见风,更不能……”他顿了顿,“更不能见人。”
“大师的意思是,让我寻找一个隐蔽之所,你我二人?”
为霜沉默。
她偷眼看着他,在晦暗的光线里,他手里的念珠拨得十分轻快。
四周的空气变得诡异的安静。她更加疑惑了,到底调息是怎么调的?还对环境有如此高的要求。
“藏书阁,夜间会闭阁,闭阁后无人进去。”说完,她再次问道,“大师,到底是如何调息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