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月宫。
岳竹鳌倚坐在台阶上,衣衫凌乱,头发披散着,手里提着酒壶,在夜晚的月色下吟诗哀叹。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何以解忧,唯有美酒,月色凄凉,我心亦如是!
皇上,皇上您可不能再喝了,明日还要与大臣会面呢!再者说这酒大伤身,冬夜寒凉,您伤了龙体如何是好,太后知道了会降罪奴才的,贴身太监小路子关心道。
岳竹鳌抬头看了看小路子:“小路子你错了,你不懂,什么会面臣子,他们根本不会真听我的,她们听的是母后,而且母后巴不得我一病不起,那样她才会开心,哈哈哈哈……”。
皇上这话可说不得的,要是传到太后耳朵里,又要关您禁闭了。
关禁闭,哼,我早已经习惯了,从小到大,但凡我有一点让母后不如意,她就对我非打即骂,就连多吃了几块糕点她都要关我三天的禁闭。
皇上,奴才想太后只是对您严厉了些,您别往心里去,您这样,奴才心疼。
严厉?那明明是赤裸裸的控制,你还记得,朕生日那天,母后终于答应让我养只狗狗作为陪伴,那天是我最开心的时候,也是唯一感觉母后是爱我的,可是……可是就在那一日,此刻岳竹鳌已声音颤,掩面而泣。
那一日,幼年的岳竹鳌,正和小狗在院子里追逐嬉戏,小小的狗崽扑倒他的身上,咬着尾巴,舔着他的粉嫩的脸蛋,可没想到,狗狗不小心咬伤了他的手臂,他知道,是小狗正在长牙,是不小心的。
可此事让当时的殷皇后知道后,她竟命令岳竹鳌亲手杀死他的狗狗,他发着烧跑下床求母后留下狗狗。
母后,狗狗不是有意的,皇儿替它受罚好不好,母后,幼小的岳竹鳌跪在殷后的脚边,拉着她的衣角哭喊乞求道。
起来!殷后语气冰冷而有力,你是太子,怎可为了个畜牲下跪,窝囊废,本宫告诉你,能伤主子的狗,就不配活着,若你亲自动手,或许还能给它留下全尸,若不然……可能你想尝尝狗肉的味道!
那双没有人情味,充满冷漠的双眼,却是来自一位母亲,岳竹鳌吓傻了,双目含泪却留不下来,眼睛里满是恐惧。
那天夜里,岳竹鳌跪在殿中,用小小的手,亲手杀死了自己唯一的……“朋友”,那夜过后,他便再也不敢对母后提出任何要求,也不敢再交朋友了,直到岳璃哥哥的出现……。
这一说,小路子也伤心不已,他从小就侍候在岳竹鳌身边,殿下所受的苦,自己当然一清二楚。
殿下,您别说了,小路子怎能不记得,小路子都懂。
来,伤心什么?今朝有酒今朝醉,一起喝,岳竹鳌将酒壶递给了小路子。
好,今日小路子就舍命陪殿下放肆一回,一把拿过酒壶,一饮而尽。
最后,岳竹鳌愣是把小路子给灌醉了,小路子就这样醉倒在他的膝上,嘴里还喊着:“殿下,殿下,酒……”。
看着小路子酣睡的样子,悠悠说道:“一辈子,那么长,又那么短,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你该走的时候,我不会自私的留着你的,因为人需要自由,心灵的自由,你不该留在这深宫里,岳竹鳌轻拍着小路子,抬头望着月亮倾诉着。”
摸着小路子的衣衫,天冷这么冷,你怎么衣着那么单薄,也是跟着我这个没实权的主子哪会有好日子,岳竹鳌将斗篷解开披在了他身上,然后将他扛起,傻小子别感冒了,走咱们到屋里去。
我去,你这小子还真沉啊!差点让岳竹鳌摔了一跤,把人抬到床榻上,盖上被,睡觉喽!
就这样两人合被而眠一觉到天明。
寝宫门外,一大清早,太监,宫女们已经早早的站在门外准备侍候,领头的太监看着时辰到了,便提着嗓子,喊道:“皇上该起身了,皇上该起身了……”。三遍之后听听屋内是否有动静,没有则要再喊一次,若有则命伺候梳洗的宫女们直接开门进去。
岳竹鳌慌乱起身,刚要出声一想小路子还在,便用被子将他掩盖起来,才喊道:“进来”。
遵命,快跟进来,都小心点进去,皇上,大臣们已经到议政殿了。
太后呢?到了吗?
太后娘娘随后就到,皇上放心。
朕放心?放心什么,我说李公公,你可真是太后的忠奴啊!今日太后要是不来,是不是朕就不行了,岳竹鳌怒吼道。
皇上恕罪,奴才说错话了,奴才掌嘴。
给朕滚出去,朕不想看见你。
是、是、是,奴才这就滚。
出了门,李公公立刻变了脸色,呸,一个傀儡皇帝也就在奴才这耀武扬威,太后不到场,那帮大臣会听你的决断,咱家在太后那都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哼,看我怎么给你算这笔账。
议政殿。
臣等拜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爱卿平身,皇上呢?怎么还不到,难道让哀家和众大臣在这里等他?太后沉声说道。
李公公假装无奈的对太后说:“皇上他…他说有太后在就行了,有没有他无所谓……”。
混账
太后息怒,奴才也是劝过的,相信陛下一会儿就到。
皇上驾到
儿臣姗姗来迟,望母后不要见怪,岳竹鳌冷言冷语眼神犀利的瞪了一眼李公公说道。
好了,来了就好,开始吧!太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