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五年前
御书房外
“父皇,求您放过凤玦。”玉鸾跪在御书房外,磕着重重的响头。额头上血丝涟涟,白玉石砖制成的地板上也沾染了一堆血渍。
自凤玦下狱后,玉鸾多次替他求情,都被皇帝拒绝了,甚至吩咐不再见她。玉鸾别无它法,只好跪在御书房外。
“玉鸾公主,您已经跪了一天一夜了,再磕下去身子会顶不住的。”殿外的王安实在看不下去,前来劝解道。
“求父皇放过凤玦。”
她听不进他的话,只知道重复的磕头,重复的说这一句话。她想着,说不定父皇会心软,会不忍心,最后放了凤玦。
终于紧闭的殿门打开了,皇帝走了出来,身着一身金丝绣黑龙袍,脚蹬皂靴。在玉鸾眼中,一如他身后的宫门般高大。
他居高临下冷冷地扫了她一眼,眼中迅速闪过一丝担忧,寒声道:“你竟然为了一个敌国质子如此作贱自己,他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这般为他求情。”
玉鸾看了看自树上缓缓飘落的银杏,飘零无依,苦涩一笑,“是啊,父皇说的对。凤玦,你有什么好的,当初我这么替你求情,如今却要受此折磨。”
这厢玉鸾缓缓抬起头,脸色苍白,额间的血顺着往下流至眼角,划过脸庞,落到衣衫上。只觉眼前一阵昏暗,身子微微晃动,有气无力道:“请父皇放了凤玦,他是无辜的,那场刺杀不关他的事。若不是他,我早就死在那天了。”
“昨日朕受到南齐皇帝的来信,你知不知道信上是怎么说的。”
玉鸾垂头沉默不言,等着下文。
“南齐帝将所有的罪都推到了凤玦身上,推脱的干干净净,就连朕都难以抓到把柄。他还说为表诚心,凤玦将任由朕处置,并献上一座城池为歉礼。”
玉鸾犹如被五雷轰顶,脑中一片混沌,不可置信道:“怎么会?”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朕若是放了凤玦,岂不是显得朕理亏心虚。一个凤玦换一座城池,有何不可。”
玉鸾心头被压抑着,沉重的快要窒息,歇斯底里道:“可那是活生生的人命啊。父皇,江山便如此重要吗?人命当真如草芥吗?”
“虎毒不食子,连他的亲爹都放弃了他,朕还保住他做什么。”
“父皇……”
“朕言尽于此,你要磕便磕,朕是不会放了凤玦的。”皇帝狠狠一挥衣袖,转身离开了。
玉鸾浑浑噩噩的走回寝宫,至半路时彻底失去了意志,昏死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已是三日后,而凤玦已于昨日午时斩首。因着南齐理亏退让,并未与离国兵戎相见。
玉鸾继续往凤清殿里面走去,“凤玦,我真的好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一场噩梦。梦醒了,你还在。亦或是,我们从未见过。”
“你来干什么……”
长风拂过,有那么一瞬,她仿佛听见了凤玦清冷的声音,蓦然回首,走廊尽处空空如也,不见故人不见君。
玉鸾摇摇头,哑然失笑,“当真是魔怔了,都已经开始出现幻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