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输了一盏茶时间,傅老二终于清醒了。他所执黑子将白子团团围住,两子纠缠,最后化为齑粉。他周身的结界也退了,忽然瘫软在地。我收了功法,冲上前去接住他。还好接住了,不然就要摔个狗吃屎。
棋师的结界也退了,他虽然伤的不如傅老二重,但很明显也没占什么便宜。我们仨,顿时都成了霜打的茄子。我脑瓜子一转,从褡裢里掏出一张乾坤布袋来,扔给成懿,“快!把他收了!”咱们几个人里,就剩了成懿是个全乎人儿,以成懿的本事,这棋师,休想挣脱。
成懿接了布袋,立刻起咒作法,那乾坤布袋能装三界人鬼神,是一个布袋和尚送给我师父的,我师父又传给了我,用了这好些年,从未失手。那棋师闷哼一声,就被罩住了。我松了一口气。
傅老二似乎缓过了一口气,半睁着眼睛看我,我欣喜道:“傅老二!你醒啦?!”
傅老二又咳出一口血,咳得我一身都是,边咳边说:“你能不能别总叫我老二。”
嗯?我奇了,死里逃生第一句话就是这个?我撇撇嘴,“那我叫你啥?小二?”
傅老二好像不想和我争辩,晕了过去,也不知道是真晕还是假晕。
我和成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毕竟我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他的肉身是个十二岁的小孩儿才把二十多岁的大男人傅老二拖回了娑衣家。娑衣看到我们满身血污,尤其是傅老二因为我们是将他拖回来的,他浑身都是泥巴惊的不行,立刻烧水给他洗澡。
我和成懿给傅老二安顿好,又去村西头去拖那个棋师。成懿嫌累死活不去,可那哪由得了他呢。于是我俩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给那棋师拖到了娑衣家牛棚。
这深秋的季节,我俩是累的一身汗。我俩到家时,傅老二已经被娑衣扒光了在泡澡,人还没清醒,一张虚弱的脸氤氲在水汽中。成懿也嚷嚷着要洗澡,皇帝出身,讲究是很讲究的。娑衣只好给他去烧水。
我瞅着娑衣一个人,也是个小姑娘,烧水也挺麻烦的,便不麻烦她了。我反正不是什么讲究人,傅老二洗完的水,我凑合着洗一洗就好了。成懿一脸嫌弃地望着我,摇头晃脑地去了另一个屋子洗澡。
娑衣家也不大,总共就三间屋子,她爹躺了一间,成懿用了一间,我本来想和成懿共一间,但他死活不肯,嫌我脏,那我只能和傅老二用一间了,正好也不用挪水桶。
我和娑衣再次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傅老二扶上床,娑衣给傅老二换上他爹的衣裳,给我备了一套她自己的衣服,出去了。
我和傅老二之间隔了个屏风,而且他还晕着,想必没什么问题。我便脱了衣服洗澡。正洗着,忽然听见傅老二呻吟,呻吟着呻吟着忽然惊叫一声:“谁?!”
我淡定地安抚他道:“我啊,是我,你的洗澡水没用完,我就着洗洗。”
傅老二又叫:“我这衣服是你换的?!”
我正要答是娑衣换的,成懿忽然闯了进来,给我吓一跳,直接闷进了水桶里。
我模模糊糊听见成懿大喊:“傅老二你怎么回事啊!你这心嘣嘣嘣跳这么快你是要死啊?!我就说那法子不行、不行、有后遗症!共了气血之穴的人是会共情的,谁知道你没和这个死丫头共,共到我身上来了你说你唔!”
“叮里咣当!嘭!”
“你继续洗吧。我和他出去了。”傅老二站在门外道。
我松了口气,从水里冒出来,成懿这个没轻没重的蠢东西!差点就被他看光了。哎?不对啊!傅老二看见成懿了!成懿这个蠢货!自投罗网了?!我吓出一身冷汗,急忙擦干净了身子换好衣服冲出来。
傅老二正在正厅和成懿俩相对坐着,娑衣和她奶奶也在。
见我出来,娑衣迎上来,笑着道:“你穿我的衣裳还挺合适的,小观花,你穿红色真好看”
我对她讪讪地笑,这衣服穿得我真是别扭,下身是个大摆裙,走两步绊一脚,走两步绊一脚。我一抬头,正对上傅老二的一双眼睛盯着我看。糟了,成懿的事一定被他发现了!我开始疯狂编借口,成懿还嫌事不够大,又大大咧咧地喊:“傅老二!你又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