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哈达开门见山地说:包哥,我今天来,就是为了羊的事儿。
包巴音先是一惊,马上又平静下来,反问:羊?啥羊?
白哈达笑了,把披在肩头的外衣往上颠了颠,说:包哥啊包哥,村子里人都说,整个月牙河村就你最精,看来群众的眼睛确实雪亮啊。和我还打马虎眼?
包巴音不好意思地笑了,说:没有,我哪敢和白大书记瞎扯啊。
“是这样。我这次来不是追究,更不是追查,只是个提醒。如果你不想听,那我走了。”
白哈达站起身就要走,包巴音立即拉住他,忙说:想听!白书记,我咋能不想听呢。
白哈达:那有羊还是没有?
包巴音低下头,笑嘻嘻地挤出一个字:有。
白哈达伸出手比划了个“六”,包巴音看了看,点点头。他看出来了,白哈达确实了解得清楚了,肯定是瞒不住了。就指指外面仓房说:白天藏仓房了,晚上才出去放一放。我敢向长生天发誓,绝对不带祸害人家庄稼的,做损的事儿咱可不干。
“这我知道。但是,还是有人上我那儿,把你举报了。”
“啊又有人举报啦?存心跟我包巴音过不去吧?以前行,我没理,哑巴亏儿吃就吃了,现在可不行,凭啥举报我?我又没犯法!我刚才说了我白天敢冲着太阳、晚上敢冲着灯说,绝对没吃过人家一棵庄稼!”
包巴音听到有人举报了自己,气就不打一处来。这一回,他硬气得很,不像第一次养羊的时候底气不足。
记得那一次,也是白哈达来和他谈的,当时的情况仿佛就在昨天,记忆犹新
那年,白哈达刚刚当上月牙河大队的党支部书记不长时间,既是烧“三把火”的时候,又是行事谨慎的时候。当时,他尽量平静地说:包哥啊,有人上我那儿举报了。我费劲巴力地给解释了好半天,人家就是不听。还说是我要不处理,就去公社反映,连大队这一级都越过了。到时候,恐怕人家要连我这个大队书记一起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