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qu;你如今身份尴尬，就算把事情闹开，母亲也只会把你塞到他房中做个妾侍，再不然，觉得你坏了世子府的规矩，会把你赶出去。&rdqu;百里弗萼老实道。

&ldqu;为何身份尴尬？&rdqu;

&ldqu;你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rdqu;她戳她的额头，发现莘荷正在发烧。

&ldqu;我还是不明白。&rdqu;

&ldqu;没了贞洁，你也没有家世，就算是学了几个字，我父亲母亲也不会帮你放在眼中，更何况，你还失宠了，我哥哥不喜欢你了，他不会娶你。&rdqu;

莘荷一个人发呆，目光噔噔地朝着地上看，她觉得有什么东西要从她心里跳出来了，又或者是要从她眼眶中跳出来了，但是最后没有，她的胸膛没有破裂，她的眼眶没有泛红。

她只是很难受，只是很想像百里弗萼发脾气时那样哭一场，但是她哭不出来，她觉得浑身都难受，她说不出来话，一喘息嗓子里就发痛。

她想蒙上眼睛睡一会儿，想从这地面上消失。

百里弗萼出门道，&ldqu;去熬一碗姜汤来。&rdqu;

&ldqu;怎么了，小姐，昨晚下雨，淋病了？&rdqu;侍候她的侍女问道，&ldqu;可是昨晚下雨，小姐也没有出门。&rdqu;

&ldqu;不是给我，是给……算了，我和你说这个做什么，还不快去！&rdqu;

扭头一看，她已经倒在地上。

百里弗萼大惊，&ldqu;莘荷，莘荷，你怎么样？&rdqu;

……

是百里弗萼和他发了好大的脾气，他才来看她一眼，她苍白着一张脸，素日里的风韵刹那间不复从前，他觉得心烦意乱，扭过脸不看她，冷冷问她一句，&ldqu;为何病了？&rdqu;

莘荷口中发涩，挤出一个笑，她不知道，那谄媚的笑，他在别人脸上见的多了，只觉得下贱。

&ldqu;没有生病，是我想见你，才请她骗你过来。&rdqu;

他冷眼看她，&ldqu;也不甚要紧了，以后你和我，井水不犯河水。&rdqu;

&ldqu;我……&rdqu;她有很多话要问他，想问他，还想抱抱她吗？想问他这几日是不是想念她？但是，她什么都问不出了。

因为，她在他眼中看见了憎恶。

是路人在看街边穿着肮脏的叫花子时，无意流露的眼神，他们自己甚至没有察觉，自己的眼神浸了毒液一样。

&ldqu;你若是想要金银，我自然会送到你府中，足够你以后嫁个好人家。&rdqu;

&ldqu;嫁个好人家？&rdqu;她觉得是自己听错了。

&ldqu;你到底怎么了？&rdqu;他问她。

&ldqu;我和你说了，若是你不愿意，我可以作罢，是你自己点头了，怨不得我，我以后是要听凭父母做主成婚，不可能在成婚前就先纳了人在房中，不合规矩。&rdqu;

&ldqu;你原来说要与子偕老，那是骗我的？&rdqu;

&ldqu;当然是骗人的，男女皆是如此，爱恋之中，什么话都说得出，只是我如今已经厌了你，那样的话，就算你求我，我也不会‐‐&rdqu;

&ldqu;我求求你。&rdqu;她突然打断他的话。

百里覆恩一时没有反应过来，&ldqu;什么？&rdqu;

&ldqu;我求求你，再对我说一句那样的话吧。&rdqu;

百里覆恩觉得好笑，终于笑出声，捏着她的瘦削的下巴道，&ldqu;从前没有觉得你这样卑微。&rdqu;

&ldqu;我太痛了，这里，很痛。&rdqu;她指着心口的位置似哭非哭。

少女才知情之一事，尚且不能接受这转瞬即逝的爱恋。

&ldqu;那你要我怎么做？&rdqu;

&ldqu;你帮我止止痛好不好，我感觉这痛顺着手臂蔓延到心中，我痛得抬不起手，痛得不敢大口喘气。&rdqu;她说。

她挣扎坐起来去吻他唇角，被他推在一边，&ldqu;够了！&rdqu;

百里覆恩气冲冲地走了。

她顾不得病体，只好去找他收回欢喜，这东西，她要不起。

太痛了，像是利剑，自手心刺入，穿至心尖，断了经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