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调到御前?”萧宝绥一怔,下意识抓住霍安如的衣袖,手足无措地看向赵阑瑛。
她来这的时日虽不长,但却是真心喜欢这个小院儿、喜欢小院儿里的人。她早就把这当成了自己的家。突然要她走,心里自是舍不得。
“宝绥年纪还小,去御前怕是不合适。若有个侍奉不周……”赵阑瑛慢声试探道,目光里满是担忧。
“这我也知晓,本是想让我身边的汪女史去,她为人稳妥,我最是放心。”白尚服顿了顿,也有些无奈,“可上头既然要了萧宝绥去,我也没法子。”
她说着,看向萧宝绥劝了一句:“这御前虽是龙潭虎穴,但却是挣前途最好的去处,否则我也不会一开始便想到了我身边的女史,你可明白?”
“宝绥明白。”萧宝绥抿了抿唇,犹豫地看了一眼白尚服,欲言又止。
“你想问什么便问罢。”
“宝绥斗胆问尚服一句,好让自己心里有个底。”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道,“尚服口中的上头,到底是何人?”
皇上身边的缺,多少人挤破头都想去,绝不会这么轻易地轮到她身上。此事不管怎么看都透着股蹊跷。
白尚服闻言,想到来传话的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平常看着不言不语的,却能问出关窍。
萧宝绥是去御前,大有前途。况且身边还有那位爷护着,无论如何不能得罪。总归都要走了,不如卖个人情。
白尚服思量清楚后,小心翼翼地环视四周,见没什么外人刻意压低了声音:“是太后娘娘身边的蒋嬷嬷来传的话。”
是太后的意思?
萧宝绥其实心中已经隐约有了猜测,但听白尚服说真的是太后仍是不禁皱了皱眉。
皇上和太后势不两立,把她送去御前就意味着把鱼儿放回了水中,再想插手她的事情可就难了。
她抿着唇,实在是想不通太后为什么会做这种得不偿失的事。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萧宝绥定了定心神,抬眸看着白尚服问道:“那我什么时候去御前?”
“三日后。”白尚服温和地笑笑,“这几日你便专心整理东西罢。”
“喏。”萧宝绥弯膝行礼,送走了白尚服。
“怎么好端端的会被调去御前?”霍安如拉着她的手,十分舍不得。
“虽然不知太后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御前对你来说,倒真是个好去处。”赵阑瑛摸了摸她的头发,也觉得有些不舍:这样一个学香的好苗子,再难找到了。
萧宝绥鼻子一酸,握住赵阑瑛和霍安如的手声音有些发颤:“我在这儿待的时间不长,一个月不到。但却是我入宫后最开心的一段日子。”
“上次你的乔迁宴我没能参加,不如今晚我们摆桌酒,也算是一场缘分。”赵阑瑛笑道。
“那我来下厨吧?”萧宝绥弯了弯眼睛,“感谢你们这阵子这么照顾我。”
赵阑瑛点头应允,有些心酸:好不容易过了几天安生日子。
为着晚上那顿酒,萧宝绥早早地钻进了小厨房。
她扫了一眼厨房内的食材,恍然瞥见了一小盆新鲜的牛筋。
以前在家里,她最爱的便是母亲煨的香辣牛筋。
萧宝绥卷起袖子净了手,略微忖度了片刻,拿出牛筋洗净,焯水后放入砂锅。撒了些八角桂皮香叶,慢慢炖着。
再做条鱼吧!掌饰也喜欢吃鱼。
她心里默默想着,挑了条肥胖胖的鳜鱼宰杀干净,动作十分娴熟利落,把刚打开门要问需不需要帮忙的霍安如吓了一跳。
“瑟瑟你……”
萧宝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一边把菜板上的内脏清理干净:“我爱吃鱼,以前在家中的时候闲来无事便会琢磨这些。所以就……杀熟练了。”
霍安如看着她那双白嫩嫩的小手沾染着血迹,忽然就觉得她和“裘言”挺配的。没准他杀人,瑟瑟还会递刀什么的。
“如姐姐有什么想吃的吗?”萧宝绥扬起一抹笑,梨涡似蜜。
“会做粉蒸排骨吗?”
“会!如姐姐出去吧,我一个人可以的。”萧宝绥一边说着,一边将鱼骨剔去,将鱼肉改成花刀,浸泡在准备好的葱姜水中。
霍安如看着她笑呵呵的游刃有余的样子,也觉得自己帮不上什么忙,遂退了出去。
她看着霍安如的背影笑了笑,手下动作未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