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银行卡怎么又回来了?”
一间专属的办公室里,入出茫然地拿起压在书下面的银行卡。
前段时间,他将这张卡借给太宰,但是不久后太宰就回到森医生的旁边了,这张银行卡就和刚才一般,无声无息地被放到入出晓的桌子上。
当时入出晓还以为太宰用完了呢,结果第二天太宰又回来了,少年厚着脸皮把银行卡拿走之后,还留下了一个关于森医生的请求,而入出晓也欣然应许了。
“蟹肉罐头也都被拿走了……”入出晓打开小型冰箱,空荡荡的冰箱只有几个双层芝士汉堡和冰淇淋,这是只有他的办公室里才拥有的专属,不过其他人并不在意这点小事,因为受到特殊待遇的人是入出晓,一个可以和所有人成为朋友的奇怪家伙。
“总之,还是去找太宰问一下吧!”
入出晓很轻率就做下决定,当他抱着驼摄影机,打开电梯时,才发现里面已经站着两个人了,其中一个还是自己正要找的绷带少年。
“太宰!”
他先是开心地叫了一声,然后和旁边不修边幅的医生打招呼:“森医生,你们是要去首领办公室吗?”
“是入出啊,首领刚才叫我们,你怎么也来了?”森鸥外不太习惯直呼别人的名字,所以默默改变了称呼。
而入出晓对自己的新称呼接受良好,少年笑眯眯地回道:“太宰突然把银行卡还我了,我有点担心,就想去找他问一下。”
森鸥外表情突然玩味起来:“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太宰君也有这么好心的时候。”
电梯的角落里,黑发鸢眼少年撇了撇嘴。
虽然他没有去看入出晓,但也能从敏锐的感知中猜到,对方这时候肯定正用亮晶晶的眼神盯着他。
太宰喜欢戏弄人,但却没办法适应入出晓这种莫名其妙的就能自己涨好感的家伙,无论他做什么,入出晓都不会生气,这让太宰索然无为的同时浑身不适应。
就好像入出晓一直在默默地迁就包容着他一样。
面对森鸥外的调侃,少年赌气一样用略带危险的提醒,警告他不要太过分:“森医生不是很清楚吗,我以后都用不到了。”
——首领根本没有传唤森医生。
太宰这段时间一直和森鸥外待在诊所里,没有出去自杀,所以他无比肯定这一点。
他已经猜到森鸥外要做什么了,这很简单,事情突然改变的转折点是入出晓提醒森鸥外的第二天,太宰就被勒令不能去自杀,森鸥外肯定得知到什么不好的消息,毕竟先下手为强一向是森鸥外的准则。
走上来这段时间,太宰默默观察了很久,港口黑手党比之前几天的记忆少了很多人,显得有点冷清,看样子森鸥外这三年里已经赢得了港黑大部分成员的信任,只一周时间就想办法集中调走了大部分战斗力。
“入出,你要去几楼?”
太宰始终不愿意说话,森鸥外只好承担起询问的工作,他的手指停在按钮上面,只等着身后的少年回答,好按下其中某一个楼层。
“那我也去顶层好了。”入出晓想了想说道,他最开始只是为了找太宰,不过现入出晓得知太宰已经并不需要这张卡了,就打算跟两人一起去看望首领。
“正好一起吧。”森鸥外出口截下刚要拒绝的太宰,他用微笑警告少年,既然之前太宰选择让他和入出晓交谈,那就不要中途插进来。
入出晓毫无危机感的走进电梯。
太宰治冷淡地撇了一眼就收回视线,心里难得有些感到可惜……他方才提醒入出晓只是为了偿还之前蟹肉罐头的恩情,不过,太宰并不是明确意义上的好人,所以在被森医生制止之后,他会做的也仅限于此了。
反正这也是入出晓自己的选择,与他无关。
入出晓最后还是没能进到首领的房间里面,因为森鸥外一脸头疼的说他要给首领做检查,而太宰则是他的助手,至于被归类到闲杂人等的入出晓只能一脸失落的等在门外,谁让他不会拒绝别人。
“那么,就拜托入出君帮忙守门了。”
看起来有些落魄的医生面带笑容说道,在关上门后就瞬间失去所有表情,反倒是床上死气沉沉的首领突然睁大眼睛,看起来扭曲而骇人。
他用树皮一样带着褶皱的手指死死地抓住被褥,发出苍老疯癫的声音,力道越收越紧:“晓要来了?”
“对哦,现在就在门外呢。”太宰不怀好意的说道,他本来就不关心首领的命运,现在更是找到了新的观察玩具,对森鸥外做什么完全不感兴趣,甚至还有心情欣赏起这个横滨最尊贵的人之一的死亡。
死亡啊……
太宰的视线忽然恍惚起来。
“让、让他进来。”首领颤颤巍巍的声音打断了太宰的思绪,他猜不到自己接下来的命运,但却敏锐感觉到太宰气息上的不对劲,那是沉浸到黑暗中的人才会散发的恶意。
“进来!”老人歇斯底里地喊道,但实际上发出的只是病人吃力的喃语,他疯狂颤抖:“让晓进来,快进来……”
他只是反复的重复这几个单调乏味的字。
“首领,您的病情越来越重了,现在就连话都很难说出来,”森鸥外一脸可惜的走上前,他抽出手术刀,放在手里的脖子上,用怜悯而冷漠的视线看着老人,“不过请您放心,我会割开你的喉咙,让你重新保持呼吸。”
——鲜血。
太宰嫌弃的避开,最后退到门的一旁。
衰败的心脏每一次缓慢跳动,从大动脉里溅出的红色血液都会喷出来,染到墙壁、地毯、还有一只挂在天花板上的红色千纸鹤上,最后地面上一片血迹。
“叫入出君进来吧。”森鸥外擦拭手术刀,他曾经切开过无数人的皮肤,有救人有杀人,但只这一次无比的沉重和轻松。
现在,距离计划只剩下最后一步。
站在门旁边的太宰推开门。
“太宰!”戴着口罩的少年顿时弯起眉眼笑了起来,他暖棕色的发丝和太宰眼睛的颜色很像,总会给人一种无害温柔的感觉:“你出来啦,是森医生检查完了吗?”
“检查完了。”森医生从里面飘出来的声音代替太宰回答,“不过首领刚才病发引起痉挛,为了能让他呼吸,我只好割开他的喉咙。”
太宰侧身,让开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