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替太后端茶的兰竺等柳织书离开后,道:“娘娘,奴婢刚看见柳织书盯着一幅画像看了许久,像是格外在意。”
“哪幅?”
兰竺放下茶杯,将案几边的一幅画像捧了过来,展给太后看。
“沈晟将军的小女?”太后不甚喜的撇开眼,“就是小时同沈括常去找珩儿玩的那个丫头?没半点女孩儿该有的,现在长开了倒是好点了,罢……先放着吧。”
太后侧眸又看了眼沈歆的画像,“……不过怎么的,也比柳织书那个丫鬟强。给那些闺秀千金发帖子时,也顺带给她拿上一份。”
兰竺应下:“是。”
*
柳织书刚回到玉阑宫没一会儿,侯爷后脚便到了。
见柳织书还乖乖在原来的位置上,萧珩在御书房里不愉快的情绪转眼就抛到了脑后,勾唇笑,坐到柳织书面前,单手托着下巴盯着她,“今天怎么这么听话?是想要本王灯火会给你买盏花灯耍耍?”
柳织书:“……”
这哄小孩的招数,您还是留着自己耍吧。
柳织书抬眼微微笑,“奴婢一直都听话,侯爷让往东奴婢没敢往西过。”
一身浅蓝宫装的人,笑起来,眉眼温柔,就像一汪破冰的春水,粼粼直晃进萧珩眼底。
萧珩眸眯了眯,漆黑眸子暗下。
脑海里回想起刚才皇上提起让自己选妃的事,如果伴在左右,睡在身侧的是这人……萧珩想起了之前怀中柔软的触感,喉结上下滚了滚,是这人的话,选妃貌似也不是什么难事。
萧珩舔了舔干涸的薄唇,眼底沉沉。
柳织书正将其余册子整理捆起,察觉什么一样地抬起眼,下巴便被一股劲力捏住。
案几被掀翻,册帖洒落一地。
一阵天旋地转,黑影便笼罩在自己上头。
柳织书要捂住唇,双手却被侯爷单手摁压在头顶上方。
萧小侯爷一脸威胁:“敢乱动的话,就别想本王带你去灯火会。”
柳织书:“……”
巴不得。
柳织书唇动了动,又想起太后的话,将爱去不去最好别去的想法咽回肚里,保持缄默。
萧珩满意,俯下.身,轻轻舔.咬底下人柔软的唇瓣。
过了半晌,柳织书微微喘着气,颊上薄红,扭头避了避,“……侯爷,够了吧。”
萧小侯爷最后在那皙白如玉的下巴上咬了一口,一脸餍足地松开柳织书的手。
眸子依旧盯着柳织书潮红的面容不放,舔舔唇道,“这是你求本王带你去灯火会的份,不是兑换彩头,不能抵消之前欠的十个。”
柳织书整理凌乱的衣裳的手一顿,咬牙:“……”
…宁还敢再无耻点么?
*
灯火会那日。
天一暗下,长安便逐逐亮起了一盏盏花灯。
张灯结彩,满城华闹。
权贵千金们暗中收到了太后的邀帖,说是年后要办赏花会,要她们带盏灯火会的花灯才能通行。
“这都什么事?灯火会?谁人好意思去灯火会,又杂又乱,不嫌丢脸吗?”
“就是……谁爱去去,去吧……我可不想受那些人棋后诗会的闲谈。”
“让下人买一盏回来不就行了,进了太后的赏花会,谁还理会那些杂言?”
……
长安闺秀千金们,围谈赏月赏花不免不甚喜地议论抱怨几句。
而后,宫中有打探渠道的,又传出太后要替侯爷选夫人的消息。
不足一盏香,长安权贵子弟间,又流传出了侯爷要去灯火会的事。
一时间,杂言抱怨和不满消逝得无影无踪。
长安的灯火会,迎来从未有过的盛况。
接二连三出现一群群带着侍卫,花枝招展,富丽贵姿的少爷小姐。
跟随的侍卫队一波又一波,坐轿或走路的,捂着帕子,蹙着眉,眼睛都在人群里搜索着同一个目标。
权贵闺秀们为一结良缘,少爷公子哥们有为结交攀关系,也有为凑热闹目睹千金们的容颜绝色,更有的怕没来灯火会到时反被其他权贵子弟给嘲笑了。
长安灯火蕴蕴,人群攒动,摩肩接踵。
舞狮舞龙,杂鼓喧天。
糖糕,清圆,葫芦,花灯……一连串商贩摆到了城门口。
安福陪着侯爷和柳织书穿梭在人群里。
萧珩盯着柳织书,侧头看了眼跟着来的安福,蹙眉很是不满。
安福很是战战兢兢,还有些小委屈,这是皇上的命令,侯爷至少得带两个下人,他得跟着侯爷,他也很无奈呀。
前头花灯盈盈闪烁。
萧珩多次想牵住柳织书的手,却因周旁流动的人,多次错失了机会。
小侯爷忍着不悦。
这时身后的安福突然一声惨叫。
萧珩回头,将蹲下去的人揪着后领提起来,才避免了安福被踩踏成饼的命运。“你做什么?!”
“……候,侯爷,小的脚崴了……”安福哭惨着一张脸。
萧珩蹙了蹙眉,“你到前面亭子休息,后面不用跟着本王。要回去,本王再去找你。”
安福苦丧着脸点头。“那柳姑娘……咦?柳姑娘呢?”
萧珩猛地转头,发现原本该待在身边的人没了踪影。
入目是来来往往的人头,嘈杂鼎沸。
该死,怎么会这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