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善自幼调皮,被宠得骄纵了些,偷偷溜出去玩也是常有的事,不过这次落水事件在先,温氏不免多了几分担忧,故而晚上又没让她回后院,还是睡在自己身边。
老太太嘴上不饶人,怨她不听话,可一躺下便将外孙女搂紧怀里,生怕她跑了似的。
善善才不跑呢,她巴不得多陪陪外祖母,弥补上辈子的遗憾……
“你啊,还是踏实点的好!”老太太拍着外孙女道,“笄礼一过你就算成人了,可不能再像往日那般任性,不然谁敢娶你!”
“我不嫁,我要一直陪着您。”
“我才不留你呢!”温氏笑着摸了摸外孙女小脸,又无奈叹了声。“怎么就出了这么个岔子呢!”
善善知道她还在担心自己名声的事,安慰道,“大舅母不是说了,我们问心无愧便好,无需在意。”
“人言可畏啊,就怕这话传得难听,眼看你就要及笄了,我还想着这段日子给你说亲呢!”
善善撇嘴。“您就这么急着往出推我啊!”
温氏笑了,点了点她小鼻尖。“女大不中留,便是我不急早晚你也会急的。我可听说你今儿遇到个贵人,眼儿都看直了!”
“又是沐斯年造谣吧?才没有!”
“有何不好意思的,人家沈少爷论品行样貌可都是一等一的,又是状元郎,如今在翰林院供职便是一只脚踏入了内阁,你若是真喜欢他,咱也可以找人说说么!”
善善嘴角抽了抽。
她真想告诉祖母,你知道他上辈子娶的谁么,他娶得可是高丽公主!据说那位公主本是要嫁给郡王的,怎奈在进京途中偶遇沈燕绥,一眼万年,落下相思病。是时新帝刚继位,为了安抚朝贡国便成人之美,许了这桩姻缘。
不过这位公主命薄啊,嫁了不到两年便去了。说是病逝的,可去世前几日还有人瞧见她去拜访寡居的九公主呢!结果人说没就没了,这其中悬疑无人知晓……
“算了吧,人家可瞧不上我!”
“谁说的,我们善善好着呢,心善又懂事,模样俊得京城都挑不出第二个,给他我还嫌亏呢!”老太太说着,又疼爱拢了拢小孙女的头发。“你若是真能嫁这么个人,这辈子也就踏实了。”
善善没应声。
嫁人就真的踏实了吗?都说患难见真情,不到关键时候谁也说不准身边人到底会如何选择。前世的教训告诉她,若要踏实,靠谁都不如靠自己,这辈子嫁人的事且放在一边,最重要的是改变家族命运……
这晚善善睡得并不安稳,沉沉浮浮地做了一晚上的梦。
她梦到父亲被抓,梦到自己又回到了三法司门口……
门外新雪未扫,她跪在那捧着状子一动不动,膝下的雪化成水洇透了裙裤,那感觉如同跪在冰上,冷得刺骨。
不知道过了多久,三法司的大门终于开了,可走出的却是宋疏临。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问道:“一定要告?”
她声音颤抖,却坚定无比。“告!我要为父伸冤!”
宋疏临骤吸了口气,屏住。
气能屏住,愠意却屏不住,他低沉着嗓音喝声:“姚善善——”
善善心头一紧,倔强得依旧不肯低头。
她倔强,宋疏临的火也压不住了,一步冲上前俯身将她抱了起来,任她如何挣脱都没用,他一路不撒手地将她抱回了国公府……
宋疏临把她放在床上,双目灼灼如焰,然俊逸的脸却寒凛肃杀。
二人僵持,善善冷漠如故,直到眼前人突然扯开自己的官服,躁戾将衣衫一件件脱掉时,她这份淡定维持不住了——
三日前他夜半归来,满身酒气,当时他也是同样的神情同样的动作,没等她起身便将她压在了床上,憋着股劲儿似的抱着她荒唐,她吼他不行求也不行,不过是因为她白日里提了句“和离”,他便要了她整宿,到现在身上的印还没下去呢!
“宋疏临,你敢!”
她惶恐怒喊,他却恍若未闻,步步朝她逼近。
她无助后退,可被冻僵的腿根本不听使唤,还没来得及挪动便被他一把拉了过去,他二话不说撩开她洇湿裙子,伸手便去解她中裤……
腿动不了,连腰都使不上劲儿,善善放弃挣扎了,心如死灰地躺在床上任他放肆,咬着牙不肯流一滴泪。
他想荒唐便随他,可她绝不认输!
下身的遮羞统统被他扯下,一双玉藕似的纤腿暴露在空气中,白皙的皮肤泛着淡青,没有知觉地支在那摇摇欲坠,宋疏临抖着双手将那双腿抱在了怀里——
如冰的双腿贴着他热.烫的胸.膛,肌肤相触那刻,他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可双臂却越抱越紧,合着衣襟将她腿都裹上了。
善善愣住,她还以为他要……
“就是要告也得有命告,你这双腿是不想要了吗!”他呵斥着,声线起伏的却是无奈和心疼。
他热掌不停地在她麻木的腿上揉搓,生怕她缓不过来,搓得善善胸口堵得慌,那根紧绷的弦嘭地断裂,倔强坍塌,她捂着脸放声大哭。
“不哭了。”他叹息道,清凛的嗓音漫着温柔,低头吻在了她冰凉的膝盖上,“都依你,乖,别哭了……”
“……善善,善善?”有人在唤她,她哽咽着睁开眼,泪水模糊了视线,但她还是认出眼前人,是外祖母。
“乖乖呀,怎么哭了,这是做噩梦了?”温氏抹着她小脸问。
善善还没清醒,思绪仍绕着宋疏临的“都依你”。
他真的说过这句话,而且说完不久,三法司便收了她诉状重启审查。
只可惜,收她诉状的却是沈燕绥……
善善脑袋浑噩,望着外祖母缓了好一会这才浮出个笑来,颦眉应:“嗯,做噩梦了,梦到表哥把我的荔枝肉都偷吃了……”
“你个小贪吃鬼!”温氏捏了捏她白嫩嫩的小脸,有点瘦了。“起来吧,想吃什么让吴嬷嬷给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