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战车双撞,马嘶车裂,人仰马翻。
“铮铮!铮!”脱弦之声刺破了云霄。
闪着冷芒的箭矢犹如一个遮天黑手般瞬间盖住了夕阳,一暗再亮之时地上已经尸横遍野。
“纠纠老秦,共赴国难。誓死拒敌,死不还家!”
噢呵——冲啊——杀啊——
前锋的步兵短兵相接,片刻之间已经死伤几百人,血流成河……
一个中年的秦国的士兵身手敏捷的向前一纵,阔身青铜剑已刺入魏人的胸膛,胸前溅起一团血花,再借力一送,魏人率。
秦国的士兵一把抹去脸上的鲜血,疯狂的眼眸露出了满意的笑意。
剑身用力一抽,举剑就想砍下首级,以获得奖赏。
突然间,卟一声,一把闪烁着红芒的剑尖从他的腹部之中突出。
他用左手抓住剑尖,鲜血渗透了整件粗甲,双脚一软,跪在了湿滑的血草之上。
嘴角冒出了大口的鲜血,他的视线开始朦胧,在天边漫天的红霞之下,出现了妻子儿女和他站在一起的画面。
妻子脸带忧愁抚着他身上的皮甲,哽咽道:“上了战场,好好保重自已,我和孩等着你回家……”
乖巧的幼女举起瘦弱的小手递上半个粟饼,嚅嚅道:“爹爹,给你粟饼路上吃,丫丫不饿……”
十岁的儿子像个大男人似的,腰间系着半把断剑,手按着剑柄,板起小脸道:“爹爹,你放心,家中有孩儿照顾……”
身后的魏人剑身一抽,秦国的士兵趴倒在地,巍巍颤颤地举起右手,想触摸一下妻子儿女,但眼前的光线却永坠入了黑暗之中。
斩敌得逞的魏国士兵哈哈大笑,正想挥剑砍下敌方的头颅,身边唰一声,他的头飞上了半空之中。
这一幕事时刻在战场中上演,敌我双方进入了残酷的相互撕杀。
大量的土兵死伤遍地都是,层层叠叠,血流成川,却没有一个人退缩。
这时,肉博的士兵相互撕杀,砍杀喷射出来的血液竟然交织成一片红色血网,在夕阳红之下更显惨烈。
站在主战车之上的虬髯老者手紧紧抓住车棂,捏着的手也变成了紫红色。
“铛!铛!铛!”铜锣声响起,双方士兵有秩序向后退兵。
不久之后,战阵西方的小丛林中,突然涌出了一群衣着褴褛或赤膊上身的人。
赤红双目如饿狼一般,扑向了苍原上满目狼藉的战场。
这些人犹如嗜血的行军蚁般,所过之处不论是负伤未死的敌国士兵,还是为国捐躯的本国军士皆不分敌我一律枭首。
不但将割下的首级系在腰间,还肆无忌惮在尸体上翻找剥掠,无论盔甲兵器或外裳囊袋等等什物皆为目标,甚至刚从尸身上翻出带着体温沾染人血的糠饼也可毫无迟疑的塞入口中……
令人咋舌的竟然将刚从死马身上割下的肉条,生生放入口中大嚼,只见数十人只不过十数息之间便可将一匹战马分食干净。
饱餐马肉之后众人也不抹去嘴角血沫,饱餐之后的众人面上便只剩下了狰狞。
他们都是没土地,没有饭吃,被商人组织起来的随军商队。
平时打扫战场,必要时还要上场拼杀,为的只是一口饭!为了活着而已!
天空之中盘旋飞舞着一群群秃鹰,它们上上落落分食着战场上的残躯血肉,成为了战争唯一利益者!
夕阳西下,夜色渐浓。少梁山之下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好象惨不忍睹的战争从没有发生过,但来年的青草更加盈盛青绿证明一切都是发生过惨烈战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