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菏抬手抹去了泪花,倔强着一张小脸:“是奴婢对不起太太,当年多亏有太太,奴婢才没有被卖去那王家,可是太太,奴婢家里还有个年幼的妹妹,我那爹爹说了,我要是不再拿出十两银子来,他就要把妹妹卖到窑子里去啊!奴婢也不想背叛太太,可是奴婢真的拿不出钱来。”
“你遇了事,怎么不同我讲?”苏婆子叹了口气,襄菏是她一手带出来的,她一向很喜欢这个做事踏实有度的小姑娘,可万万没想到……
襄菏眸中的光忽闪忽明,她咬了咬唇,忽然就捂着脸哭了出来,“可是嬷嬷,奴婢的妹妹已经被卖进勾栏院了,奴婢那爹爹,一边跟奴婢要钱,一边就直接将妹妹卖进了窑子,妹妹…妹妹她不堪受辱自尽了啊!”
“你呀,这种事怎么不早跟太太说呢,太太说不定还能帮你想想法子。”苏婆子面色沉了沉,她也没想到,竟然会有亲生父亲为了一点银钱,几次三番的卖女儿,心里不由得替襄菏惋惜,太太的性子她了解,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是奴婢对不住太太和嬷嬷,奴婢拿了郑姨娘的五两银子,郑姨娘要奴婢在您卧房里放一样东西,奴婢带在身上,还没有放在您屋里。”襄菏擦了擦泪,从衣袖里取出一枚小小的荷包,苏婆子示意知秋上前接过,入目可见的是一包粉末,苏婆子皱了皱眉,命人去请府医来查看。
刘大太太的目光从台下站着的人身上扫过,“铃悦,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铃悦被点到名字时,整个人先是一怔,随即冷不丁地打了个哆嗦,“奴婢…奴婢…奴婢清清白白干干净净,奴婢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也并不明白太太的话是什么意思。”
“哦?清清白白?”刘大太太扯出一抹笑来,轻轻执起茶盏来,“清清白白?那帮着在集云所备下的茶点中,专门将有山楂和龙眼的上在了郑姨娘的桌上,你明不明白?”
铃悦捏了捏衣摆,强压下心头的担心,想了想郑姨娘许诺她的一切,正了正面色,“奴婢…奴婢并不知道太太这话是什么意思,奴婢也并没有做太太所说的那些事,自然不会明白了。”
“好一个油嘴滑舌的丫鬟,”林二太太勾唇一笑,“大嫂,这丫鬟我看你也不用问了,她肯定没少收好处,这会儿自然是不会交代的。”
屋外气氛十分紧张,屋内也没有好到哪儿去,郑姨娘虽说躺在内室,一副与世隔绝的模样,可外室的议论声她也是一句都没少听。
在几人提及“襄菏、石榴”等名字时,郑姨娘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锦被,面色不佳的看向身侧伺候的荷香,主仆二人对视一眼,背后皆是一凉,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刘大太太给苏婆子使了个眼色,苏婆子见状点了点头,正要开口,便有丫鬟自集云所门口走进来,“大太太,二太太,府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