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夜笙的眼睛弯成道月牙,将捂嘴的手放了下来。
开始一段时间的确很疼,随着药油渐渐地开始发挥作用,加上被奚墨揉来弄去的,变得习惯,膝盖上的痛感也从最初的火辣辣,缓缓变成了暖洋洋,后面阮夜笙甚至有了一种诡异的难以启齿的舒服。
阮夜笙低低问道:“你手劲怎么那么好,难道学过按摩?这不可能啊。”
奚墨头抬头看着她,回答:“我从小学习钢琴,每天都要练很久,有时候练完手指酸麻得连弯曲起来都很疼,但是第二天还要继续练,所以我就看了个按摩手指和手腕的方法,练完给自己揉一揉,舒缓疼痛,还可以预防腱鞘炎。”
阮夜笙抿着唇,继续看着她在自己膝盖上忙活。
明明奚墨现在是用着自己的身体,但是她气质出众,这副身体硬是在她的掌控下流露出一股子别样的风骨,眼中神色乍一看淡淡的,内里却又好像翻涌着波涛。
阮夜笙看着看着,不由得回想起最开始换身体的那时候。
当时她万分震惊,感觉整个世界都颠倒错乱了,可是震惊之余却又微妙地欣喜了好几天。
会产生这种心理并非是她这么容易就接受了这个看似匪夷所思的现实,而是她终于有了和奚墨接触的机会。如果没有这个契机,她这辈子或许都不会和奚墨有任何联系了。
她们俩就像是两条看上去永远不会相交的平行线,突然有一天被那场酒店大火硬生生改变了方向,扭了个交点出来。
当初她的确是开心的。
现在却是那么强烈地希望能和奚墨换回来。她知道奚墨内心也是这么渴望的,毕竟奚墨那么骄傲的一个人,用着别人的身体,努力扮演着别人,甚至失去了属于她的一切,能忍受到现在,真的是很为难。
她想念以前的奚墨。
现在的奚墨即使可以随时将自己伪装扮演成阮夜笙,却也不是真正的她,奚墨应该回归属于她的身体,回到以前那么骄傲的她。不需要在人前遮掩,辛苦演戏,做回原本的自己。
那样的奚墨才是耀眼,自由自在的。
“我会努力的。”阮夜笙低声说。
“努力什么?”奚墨觉得她突然有点奇怪。
“努力实现你的心愿。”阮夜笙笑道。
“你又知道我的心愿了?”
“你的心愿不就是早点让你换回身体么。”
奚墨安静了片刻,这才点点头:“目前算是吧。”
“什么叫做目前算是吧?”
奚墨的眼中似浮起了些许微光,道:“人的心愿,总是会改变的,当然只能说是目前。”
“你以前有过很多心愿么?”阮夜笙望着她的眼睛。
在阮夜笙看来,奚墨她的家境那么好,本身那么优秀,又是那么努力敬业,一路走来畅通无比,总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而容易得到的,通常也不能称得上真正的心愿。
“从小到大,真正算得上我心愿的,只有三个。”奚墨有些若有所思:“一个是目前换回身体这个,能实现与否尚不明确。另外两个都是我小时候的愿望,一个是侥幸实现的,我原本绝望地以为是不可能成功的。而另一个”
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中神色黯淡:“……它永远也不会实现了。”
阮夜笙感觉奚墨的情绪有点古怪,暗想难道是她想到了什么伤心事,正想说点什么安慰她,奚墨看上去却又好像调整了情绪,重新低下头去,替她搓揉药油,低声问她:“疼么?”
阮夜笙其实是疼的,这时候却说:“……不疼。”
“疼就叫,别憋着。”
阮夜笙:“……”
就在这个时候,包厢门居然开了,颜听欢这尊佛不知道从哪个旮旯里冒出来,张口就道:“阮阮啊,我听门口那个傻大个保镖说你和奚墨在这吃晚饭,我过来”
然后颜听欢的声音戛然而止。
奚墨正在给阮夜笙的膝盖搓药油,阮夜笙的裙子已经被撩上去了,因为角度视线的缘故,看起来就好像奚墨正在脱阮夜笙裙子。
颜听欢:“……”
这场面在颜听欢看来,从上到下从前到后从左到右都流露出让人误解的四个大字非礼勿视。
于是颜听欢误解了,真的就不视了,学着紫薇的语气暂时选择性失明说:“尔康,天亮了没有,我怎么看不见了!尔康,我看不见!我看不见!”
边说边一只手捂着眼睛,一只手在面前抓瞎似的乱挥舞,就要往外走。
阮夜笙:“……”
奚墨:“……”
你还真会演啊!
也别当经纪人了,改行吧!
谢谢昨天一位姑娘给我的长评,这篇文很久没收到长评惹,很开心,么么哒
也感谢昨天大家给我的霸王票和营养液,码字都很有动力,让我想起了当初我身体还没有垮掉的时候,日更的那些时光,那段时光回想起来好像已经很遥远了,很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