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墨想着,头疼得不行,只能硬着头皮演,笑着举杯:“来。”
“等等,我也要!”冯唐唐放下螃蟹腿,也凑过来:“祝阮阮大红大紫!”
叮一声,三人碰过杯,奚墨喝了一口,压抑着恶心咽下去。
颜听欢剥好虾,看起来十分体贴地递给奚墨:“阮阮来,吃这个。”
奚墨扭头看着这只虾:“……”
“我剥好了你都不吃。”颜听欢看起来挺受伤的。
“……”奚墨接了过来。
她想报警了,或者提前拨120。
冯唐唐边吃边道:“阮阮以前都是你剥虾剥得最勤,分给我们吃的,今天怎么啦,是不是没什么胃口?哎,阮阮?你的手怎么抖得这么厉害?”
奚墨咬了一口虾,这才放下略显发抖的手,笑眯眯道:“上次住院的后遗症吧,有时候手就容易抖,不方便剥虾。”
“那要不要再找医院看看?”颜听欢看起来挺关切的。
奚墨道:“没事,这要慢慢来的。不过医生出院前有交代,有些忌口的食物要注意,像海鲜这类诱发类的食物其实要少吃,也要忌烟酒辛辣等等一类。”
冯唐唐吓了一跳:“你怎么不早说呀,那样我……我就不定海鲜了,怎么办,我刚还和你喝酒来着。”
奚墨浑不在意,云淡风轻道:“你都订好了我说出来不就扫兴了么,少吃点喝点就行,再说我也喜欢吃海鲜。”
……她都要吐了!
冯唐唐连忙说这怎么行,赶紧要服务员又上了几个不是海鲜类的清淡菜,再要了鲜榨果汁,颜听欢在旁边笑,奚墨看她剥虾,恨不得把她皮剥了。
还好现在用着阮夜笙的身体,也只是心里那道坎过不去,实际上身体并没有任何影响,要是换成以前她自己,现在肯定已经躺在医院。
聚餐结束的时候冯唐唐醉得不行,奚墨以前看她那乖乖女的样子以为她不怎么喝酒,结果谁知一喝就是喝大的,最后踩着楼梯做泰坦尼克的姿势嚷着要飞下去,还要杰克抱着她,还好被奚墨捞住了,否则这块糖滚下去肯定摔成碎碎糖。
颜听欢扶着喝醉的冯唐唐下楼,冯唐唐还在那大唱“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参北斗”,一楼的客人全都看着她们三人,奚墨本来脸都绿了,转念一想反正不是自己的脸,顿时又淡定了,高贵冷艳出了门。
颜听欢也喝了不少,不过她酒量好,倒是醉得不明显。奚墨不敢喝酒,开始几乎只是做个样子没怎么喝,后面有了医院的免喝金牌,她装出要喝的样子都被冯唐唐拦住了,冯唐唐让她切记谨遵医嘱。
怕冯唐唐和颜听欢酒驾开车出事,奚墨开车送两人回去,这辈子她还没给谁当过司机,还要伺候两个醉鬼,等她自己到家的时候,浑身都快散架了。
窗帘拉开了半边,月光静静泻在客厅地板上,奚墨一个人的影子也落在月光里,寂静非常。
她倒了杯水,坐在沙发上,望着窗户外面慢慢喝。
以前她没什么真正的朋友,通告多到堆成山,难得工作结束了就一个人回家,今天和冯唐唐颜听欢她们聚了聚,除了吵嚷与烦躁之外,也咂摸出了一点可以回味的热闹。尤其是这种热闹过后,她现在坐在家中,更对比出一种更深的孤独,于是竟然生出了些许对那种热闹的留恋。
再热闹,也是阮夜笙的。
虽然阴差阳错踏了进去,但这终究不是她的生活。
不过有时候她觉得阮夜笙也挺孤单的,不知道是不是想多了,总有种阮夜笙身在热闹之中,又不在其中的感觉。
否则为什么住院了没什么人看她,也没人联系她。
奚墨拿出手机,看到阮夜笙的号码在她短信列表第一条,阮夜笙是今天最后一个给她发短信的人,问她试镜怎么样,她想着林启堂肯定会告诉,也就没有回复。
搁下水杯,奚墨坐在月光中给阮夜笙发了条短信:“过了。”
过了一段时间,水也喝完了,阮夜笙没有回复。
奚墨站起来,顿时又觉得不悦,冷着一张脸盯着手机,发现自己这个举动似乎是在等阮夜笙的回复,更加不悦了,啪地将手机关了机,转身去浴室洗澡。
阮夜笙没带手机,之前路清明过来敲门,她出去了,站在房间外面和路清明说话。
路清明打量着面前一贯端着的女人,斟酌一番,才说:“最近都没回家,一直住在公司,是怎么了?”
阮夜笙在公司里都很冷淡,这就是奚墨一贯的形象,她拿捏了个十足十。
她没什么起伏地道:“不想回。”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路清明有点不放心。显然这些天他憋久了,现在才忍不住过来问,也算难得。
阮夜笙慵懒抬眸,道:“就是不想回。我喜欢待在哪里,就待在哪里。”